等到床边只有范若若和李明达时，范闲才伸出自己的手指，试探性地去触碰李明达微微颤抖的手。
李明达几乎是下意识的躲开，但却因为这个动作牵扯到手臂上的伤口，一下子白了脸色。
被她躲开，范闲的动作微微一滞，慢慢收回了手，眼底划过一丝黯然。
范闲对不起。
他低声说道，开口就是道歉。
李明达撇过头避开范闲的目光，冷淡的开口：
李明达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那么就没必要说了。
李明达我不想听。
道歉对既已造成的伤害毫无用处，更无法弥补带来的伤痛。
范闲我知道你不愿意听……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听我说完，好吗？
范闲断断续续的说道，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丝，面色变得更加苍白，吓得范若若马上松开了李明达，连忙拿着棉巾去擦拭范闲嘴角的血迹。
没有范若若的搀扶，李明达只能用手撑住案桌，才能勉强站稳。
被范若若擦干嘴角的血迹后，范闲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
范闲若若，不用管我。
范若若嗯……
闻言，范若若的眼眶又红了几分，哽咽着应了一声，含泪回到李明达身边，小心翼翼的扶住了她，但满含担忧的目光还是落在了范闲身上。
李明达范闲，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被范闲哀求的视线盯住，李明达忍着哭泣的冲动，声音微颤的质问着他。
到现在这种地步，他还有什么要说？是忏悔之前的所作所为，还是要向她解释他那些做法的原因？
抗拒是他表现出来的，嫌弃也是有的，他凭什么在做出那些伤害她的事后，还要让她听他的长篇大论？
为了他，她已经好几次惹李承乾和皇后不高兴了，这次更是让皇后大失所望。
如果不是为了救他，她何必让最爱自己的人伤心难过？
出于医生的天职和对生命的拯救，她可以告诉自己，救范闲是道德和使命所然。可再救下他之后，让她再去听他的话，只会让她内心更煎熬。
范闲明达，有些话是要说清楚的。
范闲轻声说道，勉强笑了笑，没有为她尖锐的话语而恼怒，只是感到深深的愧疚。
他用一种深沉而哀伤的目光注视着李明达，翕动着嘴唇，缓缓开口：
范闲以前的事，我们都忘了吧……以后你的生命里不会再有我，我的人生里也不会有你。
李明达你不是早就表现出来了吗？
李明达斜视着他，眼中带着泪光，显然是想到了范闲之前对她抗拒的举动，冷笑着说道：
李明达现在说这些话，你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李明达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完全没有必要。
李明达还有——
她深吸了一口气，咽下喉头的酸涩之感，声音发颤的开口：
李明达既然你说要分道扬镳，那就不要那么叫我。
不要再用那种亲密而缱绻的口吻喊她的名字，更不要用这种眼神和姿态和她说话。要分开就果决一点，不要再对她暧昧不清和若即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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