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欢怔了怔,“不会的,至少我不会在她面前死。”
莫逆没有再说什么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系铃人都走了,旁人又能说什么呢?
旁人说什么都是徒劳吧,只有看她自己愿不愿意走出来了。作为朋友,渗透在平日里的劝慰已是够了,多说无益,只会让她不断地去回忆那些糟心的过去罢了……
雨水淅沥,不声不响地下了半宿,金楼里一片寂静,曼珠海阁内红色的烛火倒是彻夜不休。 雪清欢衣衫单薄地坐在窗沿观雨,衣下骨瘦嶙峋,似乎风吹了就要散架一样。 “真是劳烦圣女等我许久了。” 大雨天的还开着窗,曼珠海阁里湿气极重,加上之前的那场雪,导致苗菱花一进这房间便打了个激灵。 “等你?你还没那个资格。” 雪清欢笑笑,倒像是地狱里长出来的罂粟,好看却又说不出的丑陋。 苗菱花并不介意,她早就知道眼前这女人的德行,她伶教的圣女,又怎么可能是外头那种单纯善良一点脑子都没有的女人? 雪清欢?说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都不为过吧。 “在金楼里,我只是因为温然在场才没有动手,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吧?” 雪清欢眯了眯眼,身上的杀气喷涌而出,“我杀人可不需要什么缘由。” 苗菱花的脸色白了白,咬着嘴唇勉强着说话,“圣女要杀我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若您真想杀我,谁在场都改变不了吧……唔!” 一颗丹药精准地丢进了女人一张一合的嘴,“吵死了。” 雪清欢失神地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雨,用手抱着腿,半个人都在窗外,摇摇欲坠。 丹药不小,卡得苗菱花眼泪都出来了,“圣女不想听了吗?” “要说就快说,不说就滚,我没空陪你玩那些游戏。” 苗菱花委屈巴巴的,心内腹诽,“明明是你自己想要知道的,这会儿又嫌我吵了……” 可纵使心内不满,她也不敢说出来,面上还是恭敬,其实她还是愧疚的,“当年,是我告的密……” 风雪很大,等待的时间遥遥无期,玄衣少年的身上已是凉了。 镜雪挣扎着不敢动,亦不敢睡。想要叫醒少年吧,却又怕发出声音被人发现。想要让自己温暖他,可偏生她修习的功法使她全身都是凉的。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就这么抱着他,吻着他,慢慢将自己的内力渡过去,护着他的心脉。 如今二人埋在雪下已是两个时辰了,而那少年在一个时辰前就晕了过去。 终于, 天色完全暗了,四处也听不到搜寻人的声音了。 镜雪警惕着起了身,扶去了少年身上的雪,轻轻叫着他,“喂,你醒醒,他们走啦!”
然而,无论她怎么叫,少年都全无反应。镜雪这才看见了手上的血,少年的伤口处早已结成了冰晶,附在上面,又美丽又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