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人安静了不少,三处擅毒,得罪了他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便各自干各自的事去了。
范娴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的师兄就能这么护短,想到费介,心里暖意更甚。旁边来了个弟子对冷师兄附耳说了几句话,冷师兄容色有变,范娴猜想他有事要处理,便主动对他说。
范娴多谢冷师兄了,我这次来的匆忙,一会还得回去,下次得了空一定让师兄好好带我逛逛。
冷师兄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冷师兄小师妹,实在抱歉,费老不在院中,大大小小的事宜我都得处理。那就说好了,我们等着小师妹来。
说罢,冷师兄目光挪向滕梓荆,滕梓荆冷不丁道。
滕梓荆其实我可以带她逛一圈。
冷师兄脸色难看道。
冷师兄你哪位?
滕梓荆不卑不亢道。
滕梓荆四处滕梓荆。
冷师兄四处的人啊,那就麻烦你了。
冷师兄不认识他,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然后又笑着和范娴挥手告别。
范娴先前听范建说她母亲在监察院留了样东西,拉着滕梓荆找到大门,却只发现一块碑。
滕梓荆倒不懂她来看这块积灰的碑有什么意思,任她擦去灰尘轻声读出碑上的文字。读到“叶轻眉”这个名字,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范娴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真是个伟大的理想。
叶轻眉,看轻天下须眉。
她的四肢仿佛有什么力量从天地间涌来,还没来得及多感慨,旁边的滕梓荆突然低头喊了句“言大人”。
范娴肯定不是言冰云,扭头一看,是个严肃的中年男子,十之八九是言冰云他爹言若海。
言若海看见她,脸上没有半点惊讶,反而带着点审视。
言若海你就是范娴?
本着尊重一下言冰云他爹的精神,范娴礼貌道。
范娴言大人好。
言若海“嗯”了一声,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言若海过些日子冰云就回来了。
这话题虽然拐得奇奇怪怪,但他们之间除了言冰云好像也没什么可聊,于是范娴煞有其事地点头。
范娴到时候我请他吃饭。
言若海……
言若海被她这句话哽住片刻。
言若海这倒不必。
范娴要的要的,我今天刚去的一石居,菜色不错。
范娴坚持道。
言若海那你到时候自己和冰云说吧。
范娴那是自然,我请他吃饭,总不能让他来找我吧。
言若海皱着眉头。
言若海也不是不可以。
范娴觉得言若海拐弯抹角就是不说出实话,于是直白道。
范娴言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滕梓荆想这位范小姐胆子还真大。
言若海无事。
范娴听他这么说,总不能再继续追问下去,该看的也看了,和言若海道别后和滕梓荆离去了。
她走后,言若海的下属走了过来,这位下属对于提司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这事还耿耿于怀,心道长得好看就可以当提司吗,于是忍不住吐槽道。
下属言大人,那个范娴真的是提司吗?是不是费大人弄错了。
言若海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
言若海轮不到你来怀疑。
下属忙低头。
下属是。
滕梓荆驾车,范娴不幸地碰上街道拥堵,主路一时半会走不了,只好折了条偏僻的路,正巧路过个庙。庙宇孤零零立在这偏僻的地方,范娴看门口停了马车,心想这地方也有人来,那朱红大门却轻轻被一个中年男人推开。
那男人朗声道。
宫典小姐,我们家主人有请。
范娴冒出脑袋,满不在意地摇头。
范娴你说去就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宫典“放……”
男人正要说出口,又强压下怒气,看这范娴容貌精致,如果不开口,倒真像是落在庆庙的仙人。
范娴留了句话就拉上帘子离开了。
范娴和你家主人说,要见面就光明正大,躲躲藏藏算什么。
那男人被她这句话弄得又惊又怒,见范娴离开后,关上大门回到大殿,贵人正背着手微微昂首,见他回来了,毫不意外道。
庆帝人没带来。
男人,正是大内侍卫副统领宫典,跪下说。
宫典属下无能。
贵人的眉眼舒展开,似乎想到什么愉悦的事,声音放轻。
庆帝有趣,今日就到此。
宫典摸不透贵人的心思,这有何可喜?但这也不是他该关心的,只能说今日贵人心情却是比往日都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