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要做全世界最厉害的舞蹈家,以后我上台表演,你就为我钢琴伴奏好不好哇。”
“好哇,都听我们宛宛的。”
——
“宋楼雨!在你心里,音乐就那么重要?重要到可以放弃我出国留学?”
“……嗯,对不起,黎生。”
——
呼吸越来越急促,心里压抑着的情绪顷刻间填满整个身体,似乎要冲破限制直接自爆。宋楼雨猛然醒来,大口喘气。
发根被汗水打湿,睁开眼睛病房的一片白色让她恍了神,她慌忙坐起。
之前……?之前她在顾黎生的办公室……
等等!
宋楼雨惊恐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被打上了石膏,完全看不出来手指的状况。没有疼痛,应该被打了麻药。
她现在只能模模糊糊记起有个人给她注入了一针什么东西,后来她好像就晕了过去。
为了这一刻,顾黎生准备的也真齐全,也真的就没有半点情分了。
还是预谋已久的一场伤害。
她憋着眼泪回头,用右手按下呼叫器。
当务之急还是自己的左手和不明不白的注射物。
守在病房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一身正装,提了个公文包。
后面跟着护士还有一个医生。
宋楼雨没管他,急忙着抬头问医生:“我的左手,还能救吗?”
“左手骨折,动了个手术,你也别太担心,不会废的,不过以后就不太灵活了,也不能提太重的东西。”
“不太灵活……?”宋楼雨不可置信,但这个结果好像又很合乎常理,甚至比她预想的要好一点。
但“不灵活”三个字,在她看来,也就等于是左手废了。
对于钢琴家来说,手指不太灵活,就像是结巴的歌手。还可以唱歌,但注定不连贯。
她还可以弹钢琴,但终究不会再完美。
顾黎生……还真是说到做到啊……
宋楼雨的心像被蚂蚁啃噬着,密密麻麻的痛,又指不出来到底痛在哪里。
吸了口气,她又询问:“那,那个注射在我后颈的是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普通的镇静剂,不过带了点使人昏迷的成分,诶?现在国家不是禁止镇静剂的随意流通了嘛,你怎么弄到的?”医生不解。
一直待在旁边的男人瞄了医生一眼,示意这里不需要他了。
医生只好象征性的交代了一些东西,吩咐护士药水方面的问题,没在追问就走了。
他其实早就下班了,只是那个提公文包的男人,非叫他等到这个患者醒来再走。当然,这是加了钱的。
护士也离开了,病房只剩下宋楼雨和那个男人。
男人跨步走到病床旁,抽了几张餐巾纸递给她。
宋楼雨无声接过,胡乱擦掉了刚刚猝不及防掉下来的几滴泪珠。
“你是顾总派来的人?守着检查我手是不是废了?”她保持着低头的动作询问男人。
男人已经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宋楼雨旁边。
他没回答,直接从公文包里拽出了一沓文件,抬手放到宋楼雨的腿上。
宋楼雨右手拿起那件合同,男人又顺手把名片放上,名片直接就映入她的眼帘。
“季央,季氏集团董事长”
季氏是最近几年崛起的一家以房地产投资为主的股份公司,公司的收益指数在三年之内直直超过同行,成为房地产大亨。像开了挂一样。
很有名,宋楼雨在国外都听闻了有关这个公司的传说。
所以她没急着看文件,而是问那个人,“什么意思?”
闻译不急不缓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我的老板和你有个交易。”
贴心地打开钢笔笔盖,放进了宋楼雨的手中。
“交易?我现在什么都没了,还能交易什么。”宋楼雨自嘲着。
“宋小姐不必妄自菲薄,老板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在您这,也是同样。”
闻译面不改色,小幅度颔首提醒她,“这个合同,宋小姐您还是看看吧。”
宋楼雨握紧钢笔,没有说话。
她在害怕。
季氏向来和宋氏没什么交情,宋氏危机之时,季氏也没伸出援助之手。可是在她出事之后,却突然出现,说来和她谈交易。
这个交易就不可能那么简单。
宋楼雨忍了忍,还是翻开了文件。她没有资格说不。至少现在没有。
病房里只剩下了翻页声。
她一目十行看过去,粗略扫了一遍。越往下看眉头皱得便越深。
“你老板什么意思?”
顿了顿,发觉自己语气可能不太好,宋楼雨强迫自己压下怒气。
“季董他真的要包……”话未说完就被闻译打断。
“如你所见。”
神经病吧。
这是宋楼雨的第一反应,这跟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故事有什么区别。
不过只是她是那个癞蛤蟆而已。
事出无常必有妖。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而且她是个女人,正常女人。这种屈辱,她受不了。
“就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季董估计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吧。”
宋楼雨想扯出点笑容出来,可是失败了,现在的她,的确是笑不出来了。
“宋小姐,季董没有时间跟你开玩笑。”
一语中的,直指要点。
没有时间。
堂堂季氏集团董事长,哪有时间和她个快要沦落街头的小人物开玩笑。
所以这件事。季央是认真的。
是真的,不带一点玩闹色彩的。这是一场无比认真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