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用一种虔诚的语气轻轻诵读,牙齿开合的声音破碎在狂躁的雨里。冬雨,这般来势汹涌到不多见,我按捺住自己的心跳,坐下翻看诗集。
“碧城十二曲阑干,犀辟尘埃玉辟寒。……若是晓珠明又定,一生长数水精盘。”
在凄美绝丽的文字里,灯光逐渐变得朦胧,我用汉语言赐予的直觉敏感的在诗里寻找一种心绪。
如同一山在《夜雨寄北》中的心绪。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在这样一个不足为奇的夜晚,我想象着千年之前的那个书斋。一山的面前一灯如豆,身后是浩瀚的史书,桌子上是整齐的砚台新研的墨散发出的清香。
偶有雨飘进来,打湿了桌上列成一行的信笺,刚写的字洇散成一朵墨花,徐徐绽放在暗夜,
像思念的毒蛇,愁肠百结的缠绕在他的心上。
这种离奇的思索对我并没有益处,我的头因为装了太多奇怪的想法而疼痛起来。
我在桌上铺开纸备好笔,开始写字,写方方正正的汉字,像图腾一样的汉字。
我在写字时感到一股膨胀的骨气,从我铮铮作响的手指骨节里穿透出来,雨天夺走了我正常的痛觉。
我的指骨因为握笔太紧而弯成难看的弧度,并且肿胀似的酸痛。
我想自己是在写作,这种灵感来源于对中华古文化的膜拜。
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纯洁的心灵脱离了商业社会的一切丑恶现象,而把美好澄澈留在纸张中间就像一个青花瓷碗或者不知道是哪年哪月遇到的一个江南女子,她们都囤积在记忆的最深处,不经意时流露出来了对美好记忆的完美诠释。
抬头,义山坚毅瘦削的身影在烛光中摇晃,他的青布长衫由于风的吹拂而舞动起来。
窗外,雨声仍在敲打着夜空下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