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淋漓,周围弥漫着烧焦的气息,那女子披头散发,已经在火中呻吟,哭声,喊声,凄凄地一片。我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全身有些灼热感。我看着娘在挣扎,咬着牙望着我。她嘴里嘟嘟喃喃,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觉得她很痛苦……
我想拼命喊出声,只觉得口干舌燥,胸口发闷,泪珠豆大地划过脸颊。
我想起了平日娘亲的吟唱的一首曲:“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我又醒了,又做了这个梦,四周一片漆黑,而我早已两行清泪。我微微欠身,咳了一声。
我的贴身丫鬟凤四揭开床帘,点上了灯。凤四打了个哈欠,紧接着伸了个懒腰。烛光微微亮着,偌大的潇湘馆寂静无声。
林玉梓几时了?
凤四回小姐,子时。
#林玉梓如此之早?
凤四小姐若是睡不着,便出来走动走动。
#林玉梓也好。
凤四给我找了件衣裳,天气正值初春,还算是暖和。凤四把我的秀发用一支步摇挽起,我穿了鞋,便和凤四走出了潇湘馆。
我们平常总是如此,一睡不着就出来看看月色,今晚的月色有些凄冷,我们在亭子坐下,周围幽黑幽黑的,只有一抹烛光。
突然,迎春楼那边,出现了一点点火光,近些才看清楚,原来是几位仆人牵着一匹白马。
我摇了摇头,看向凤四。
#林玉梓这又是二舅的马吗?
凤四可不是嘛,二爷总如此。
我不禁笑出了声,二舅,是个纨绔子弟,金府白银的哗哗流出一定有他的一份功劳。
二日清晨,我睡到了日上三竿,没去给外祖母和舅母请安,在她们心中我就是不懂礼数的人,我又何必去改变我在她们心里的印象呢?
我懒懒地起了身,凤四招呼丫鬟们进来给我梳妆打扮。
凤四小姐长得真真的倾国倾城!
#林玉梓就你嘴甜!
凤四迎春楼那边发生了大事了!
我披上粉蝶外衣,梳了个百合鬓,皱了皱眉。
#林玉梓大事?
凤四说是二爷的河曲马伤到了小少爷!
#林玉梓伤到了小少爷?
凤四正是。
丫鬟们退下后,我和凤四一同去了迎春楼。迎春楼是二舅的居所,正值初春,好一派风光,园子里芍药已经开了大半。
只见正殿庭院中,为了一大群人,熙熙攘攘,大舅母身着蓝云白鹤襦裙,外加深蓝云丝袄,头梳飞天鬓,侧插净月旁步摇,流苏摇曳,丹唇紧闭,一双丹凤眼,眉毛细长,拉着小少爷的手,丹唇紧闭。
大舅母总之二叔你必须负责!
舅母跋扈嚣张,二舅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二舅偶然瞥见了我,呼道:“阿玉,你来评评理!”
我微微一怔,哑然失笑。
#林玉梓这马,可是河曲马?
“正是!”
#林玉梓小岐是怎么被马伤到了的?
大舅母自然是这匹疯马作祟!
我用面扇遮住嘴巴,望了望凤四,抬头对有些恼怒的二舅说:
#林玉梓二舅,这马长得漂亮,也是数一数二的好马,你看……
凤四即是伤到了小少爷,就让小少爷喘它一脚!
#林玉梓也好验验马匹的好坏!
二舅发觉我们主仆二人在玩弄他,我也不怕得罪,毕竟平日里和二舅关系最好,至于大舅母是该奉承奉承的。
大舅母眉开眼笑。
大舅母你看,玉梓都向着我!
说着拉了拉小岐
大舅母快!
小岐不想动,把小脑袋暼向我,很不情愿的样子。
#林玉梓小岐好像不愿意啊,过来姐姐这。
于是他蹦跳着跑过来,我拍了拍他的灰,他眨巴着发亮的眼眸。
二舅似乎长舒了一口气。
夜晚,金府上下盏起了灯,我借着风光看诗,窗外的风打在竹叶上发出阵阵婆娑,不远,一位穿着绿色大袍的男子正向这边走来。向来是二舅来算账了。
他一进门,手提着飘香阁的酒肉,想来有事相求呀!
#林玉梓二舅?你那只马怎么样了?
二舅装出很愤怒的模样,斜了我一眼:“阿玉都这样戏弄你二舅了!”
#林玉梓那只马没受罚吧?
二舅让下人摆上木桌,自个把酒肉摆上,道:“那倒没有,这马可是虞王赠的!”
虞王?当今圣上有几位皇子,但虞王从未听过。二舅见我皱眉,解释道:“之前攻打外族时出谋划策,一计平定中元的就是他!”
#林玉梓虞云仙?
“正是,他自然不是圣上膝下的儿子,只不过近日被封为虞王而已。”
#林玉梓原来如此,二舅怎会与他相识?
“闲话休提,我是要请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