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什么?朕?
叮当实在无语,满肚子的怒气变成了哭笑不得:
叮当我称你一句金少爷,你还真把我当你家佣人了?
金泰亨NO NO NO
金泰亨朕没把你佣人,朕把你当爱妃,闵爱妃,还不快些来给朕穿衣?朕可是因你而受伤的,你可不能让朕自己来吧?
又是这番言论……
叮当只觉天旋地转,好悬没气晕过去,好似这一辈子的倒霉都赶在了这几日,她干嘛闲着没事要去招惹这个粘人精,这下好了,不但甩不掉了,还得忍受着他各种无理的要求。
叮当是
瘪着嘴懒懒应了句是,明知争不过他,叮当俨然连争辩的心思都没了。
第一次伺候别人的她,费了老大的功夫才勉强将衣服给他套上,期间还得听他时不时的惨叫着喊两嗓子:
金泰亨你轻点,腰都快断了
口中虽这么喊着,他面上却一点疼痛的样子都没有,倒是满脸的得意,让叮当恨不得将正为他穿着的鞋子直接丢在上面。
之后的几日,便是如此往复,直到这个少爷实在吃够了泡面,想要回家吃点好的了,他这腰才好起来。
因此事叮当也愈发对他厌烦,每日面对他的纠缠也都不冷不热的,烦透了还会对他肚子来一拳,过肩摔她是轻易不敢再出手了,若是再被赖上她恐怕真的会疯掉。
而对他态度改观,却是在叮当生日那天。
那天恰逢周六,叮当难得做了一桌子的菜。
不过每年生日都是如此,即便是做一整桌的菜,都是只有自己一人去吃。
好在叮当的生日是在开春,菜吃不完还可以放到第二日,有时候第三日都不会坏掉,这也是她可以给自己的唯一的宽慰了。
在她看不到的遥远的另一座城市,却也同样有人独自坐在桌旁,桌子正中的蛋糕上插满了蜡烛,却无人去点,守着满满一大桌子的菜,他却眉头紧促,直到菜都凉透了,都未动筷子。
直到饭厅的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福叔少爷,夜深了,你该休息了
桌边的人依旧未动,眉头却蹙的更深了。
福叔少爷
直到福叔又喊了一声,他才微微抬了一下头,或是长时间沉默缘故,他的声音有些低哑:
金南俊福叔,你说叮当今天有没有吃蛋糕?有没有人陪她一起过生日?她又涨了一岁,是不是变得我都认不出了?
金南俊你说,我把她自己丢在外面,她会不会怨我?会不会不再要我这个哥哥了?
福叔叹了口气,略显沧桑的脸上露出一抹心疼:
福叔少爷,这话你每年都要问一次,小姐如果知道你一直想着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福叔她在外面一定有朋友,生日一定过得热热闹闹,你不要担心,等我们这边都处理好了,我便去接她回来。
金南俊是啊,处理好了就接她回来,福叔,这话你已经说了很多年了,可是直到现在我都做不到。
金南俊仰头将杯中的红酒灌入口中,一股酸涩味道顺着喉咙而下,平日里最爱的味道今日却变得难以入口。
他重重将杯子放在桌上,用力太大,精致的高脚杯啪的一声轻响,从中断裂开来,大大杯身在桌上咕噜噜滚了几下才堪堪停住。
福叔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看大的小主人,心里何尝不难过?
每年叮当生日,他都会一个人喝的烂醉,不停的责备自己的无能,可是这一切又岂是一个孩子该承受的?
他知道叮当苦,可眼前的这个少年又何尝不苦呢?
若说无用,无用的该是他啊……
他上前轻轻将手搭在金南俊的肩上,就像这个孩子每次喝醉大哭时那样,他能给的安慰也只是如此而已,其他,什么都做不到……
叮当将容易坏的菜先吃了,剩下的实在吃不下的,便用干净袋子包起来,小心的塞进空着的抽屉里,防止落上什么灰尘,也防止被老鼠给偷吃了,这才拍着微微鼓起的肚子,心满意足的躺在了沙发上。
十二岁之前,每个生日她都会哭,十二岁却像是一个过渡,之后她便看开了,左右不过是自己一个人,哭着倒不如笑着,至少好不容易开一次荤,总不能浪费了。
她正惬意地剔着牙,却听外面大门被人狠狠的砸响,她一惊,顺手从角落拎起一只拖把,就准备出去瞅瞅大半夜的究竟是谁。
好在外面人似乎听到了她出来的声音,随即也停止了砸门,接着便听他喊:
金泰亨小野猫,开门。
叮当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谁家的醉鬼走错了门,听来人是金泰亨,她这才将拖把丢到了一边,不耐烦的打开门,刚要吼一声“大半夜的想干嘛”却陡然愣住。
就见金泰亨额头还缠着纱布,脸上也是一道道的划痕,再往下看去,借着明亮的月光,可以清楚看到他身上校服已经破了好几个窟窿,膝盖上露出的部分还能看到浅浅的血痕。
叮当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
金泰亨没有回答,扬扬手中的蛋糕,咧嘴笑的同时扯动着脸上的伤口,疼的他一阵呲牙:
金泰亨这么晚了要找个蛋糕店真不容易,还好我认识一个甜点师,大半夜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给你做的蛋糕,是不是特感动?
叮当木讷地接过蛋糕,一时竟不知如何答他,金泰亨看她呆愣,便催促:
金泰亨还不快扶朕进去?还要让朕站在门口给你唱生日歌吗?
叮当这才回过神,忙腾出一只手去扶他,或许是腿疼的实在厉害,这小子即便是咬着牙,依旧控制不住会瘸那么几下子。
叮当将他扶到沙发坐下,又拿过暖瓶为他倒了杯热水,这才又开口问:
叮当你大晚上的跟人打架了?怎么伤成这样?
金泰亨挑眉,只是这一个动作又疼的他一阵咧嘴:
金泰亨怎么?爱妃心疼朕了?
叮当的脸猛的又沉了下来:
叮当要是不能好好说话,你就滚出去。
金泰亨能能能
他忙道:
金泰亨没打架,就是着急要来给你过生日,被车给撞了,我都说没事了,那司机非要拉着我去医院,大惊小怪的,这不,检查下来都是皮外伤,什么事都没有,就是蛋糕被撞烂了,我还得重新做一个,真是耽误时间。
叮当眼睛有些发涩,她看着面前大大咧咧的男孩子,突然这一刻有了那么一丝感动,她很想说上一句谢谢,话开口却还是嘴硬:
叮当你受伤了就回去躺着,跑我这里干嘛?别以为这样就能又赖上我。
金泰亨却未继续与她顶嘴,而是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表情也扭捏起来:
金泰亨这不是你认识我后的第一个生日吗,我想陪你一起过。
他突然的低姿态,倒让叮当不知如何接话下去,两人对视了半晌,她才尴尬地扯过蛋糕,勉强咧出一个微笑道:
叮当那我们切蛋糕吧,我已经好久没吃蛋糕了,早就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