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足浴店

方舟自然不愿意，嘟起嘴，撒娇说：

方舟不要，我想从这走，你陪我好不好。

若晨好，我陪着你。

说着若晨半蹲下身来，让方舟伏在他背上，可是方舟并没有让他背的意思，她也半蹲着身体，看着若晨。

方舟不要，你陪我走过去好不好。

若晨应允，走在前面牵着她的手。

若晨石块滑，慢点。

方舟知道啦，你走快点，我都快赶上你了。

其实他俩手牵手，不过一人的距离，若晨小心翼翼得到踏着每一个石块，怕不小心一脚踩空，自己滑落下去不说，再把方舟带下去，那自己就真的混蛋了。

若晨抓紧我。

他抬起脚在石块上试了试，感觉无恙，踏了过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方舟自顾看着脚下石块，没有多余的眼光去关注这些不必要的细节。

　　方舟的身后，有一个两个女生挽手在看着他们，其中有一个女生就是暗恋若晨许久的张娜。她看着若晨牵着方舟的手，醋意十足，她想拨弄方舟一番，可是又不知从何下手，她甩开那个女孩，走到方舟身后，距离方舟一米有余，若晨认识她，可是他专心的牵着方舟，没有花心思跟她说话。

　　张娜往前走了两步，靠近石块。

张娜哟，若晨，你带着你女朋友过石块呢，小心点，别掉下去了，你女朋友穿的那么干净，弄脏了可不好。

若晨听不懂张娜的话里有话。

若晨嗯嗯。

方舟听后感觉一阵酸痛，她知道若晨从来不会把这些讥言放在心上，可是她却不知道若晨根本没有深入理解，不予纠结。

　　张娜试着抬出脚步踩着石块向前走去，方舟在她前面，走的有些慢，张娜不停的催促着。

张娜走快点，挡着别人的路了。

方舟想走的快点，可是脚刚抬起来，一紧张，突然滑了一下，若晨眼疾手快。

若晨小心。

张娜看在眼里，嘲讽说：

张娜这么矫情啊，一个破旧的石块都站不稳，在这秀起恩爱来了。

方舟越听心中越不是滋味。

方舟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何处处饥言相讽，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吗？

若晨牵着方舟站在岸边，看着张娜。

若晨我不知道你是何居心，不管你对我怎样，请不要伤害她，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若晨语气柔软却如冰一样高冷，坚硬。

　　张娜的闺蜜站在那儿看着他们，她十分了解张娜的性格，自己得不到的，也绝不会让得到的那个人舒服，她会明目张胆的让对方不会有好日子过。

张娜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护起短来了，你说你们俩以后能走的到一块吗？

她抬起自己的眼眸。

张娜我看不一定，若晨怎么会要你这种不知羞耻的破鞋。

若晨你说什么呢？

它欲上前找张娜理论，被方舟拦了下来。

　　方舟扯了扯若晨的衣袖。

方舟走，我们不跟她一般见识，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她拉着若晨的手向别处走出，眼中隐隐泛起一丝泪光。

　　张娜喋喋不休，一脸鄙夷的看着方舟。

张娜不跟我一般见识，呵呵，是谁去了足浴店，还被我撞个正着，心虚了吧。

足浴在他们学校早就传开了，学校附近最多的除了宾馆就是足浴店。足浴店属于典型的挂着羊头卖狗肉，表面上是合法的经营，其实不然，里面有很多的场地除了足浴还提供不为人知得地下交易。

　　白天足浴店生意近似冷淡，可是一到晚上，除了食堂就数足浴店了，在他们学校附近的大部分去足浴店的人都是别的学校的，当然他们学校的学生大多数也去别的学校附近足浴店，这几乎成了一种默契。

　　就像兔子不吃窝边草一样，他们不是不吃窝边草，而是怕被学校的同学发现，那样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尴尬。当然，那些脸皮厚的，自然是就近原则，而足浴店的女生按摩也是一绝，先从身体的中心向四处扩散，然后再向中心收敛，层层叠嶂，指法婉若游龙，让人乐此不彼。

　　去足浴店的要么是为了赚钱的女生，要么就是那些纨绔子弟，他们有钱可以自由进出。

　　一种人去是为了赚钱，另一种人去是为了花钱。人们都知道足浴店的风气，可谁都不愿意打破这种规则。偶尔有几起报案的，警察来了，走个形式，匆匆离去，当然也有严打的，可是人家足浴店，能拿出合法的经营牌照，警察没有证据，也只能作罢，所谓此山必有彼山高，就是这个道理。

　　若晨虽然没有出入过足浴店，可是他经常听室友聊起足浴店的种种是非，耳濡目染，时间久了，自然明白许多不为人知的真相，若晨心下恼怒，想起刚刚骂她破鞋，她没让我找你理论也就算了，现在又说她去足浴店，实在太过分了。

　　张娜刚越过泥泞的沼泽，还未站稳，若晨向前迈了两步，用手指着张娜。

若晨嘴巴放干净一点，不要以为你是个女的，就卖弄自己。

若晨没有动手，但是他言辞激厉，犹如针扎在张娜心上一般，万分难受，她爱若晨，她羞辱方舟并不是为了让若晨难堪，而是想让他看清方舟。

　　人性本善，这是古语，在张娜眼中，人性本就不善，只是那些善良的人是用她们自诩为的善良压制着内心的邪恶，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把这份邪恶释放出来。也许是在寂寞的时候，空虚的时候，难受的时候，一个人找一个无人相识的地方，尽情释放也有可能。人是一个无法猜测的动物。

　　张娜被若晨讥言相攻，登然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与若晨针锋相对，她眼泪汨汨，看着若晨，若晨恼怒的脸色此刻看着张娜委屈的面孔，一时木讷寡言，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说的那些过分的话语，他伤了张娜的心，即使张娜说的有些过分，可是她是爱若晨的。

　　张娜哭泣着说：

张娜你骂我，我辛辛苦苦想尽各种办法，费尽各种心思，想讨好你，想争取你的爱，哪怕是同情，可是你呢，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我爱你，我有错吗？

此刻，方舟像是做错事的人，像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若晨看了方舟一眼，感觉她眼色朦胧，他不愿在此多有逗留，怕方舟对他有误会。

若晨对不起。

转身拉起方舟的手。

若晨我们走。

若晨才刚要离去，张娜对着他声嘶力竭呐喊着。

张娜你就一句对不起，你伤了我的心，你知不知道。

若晨听得她说出的这句话，心中隐隐一痛，止住脚步，方舟看着他面带惘然，许多的疑问渐起，若晨没有回头看她，他怕方舟误解，低声嘶噎。

若晨回头给你解释。

虽然踌躇须臾，可还是没有回头，张娜看着他们俩渐行渐远的身影。

张娜若晨，我恨你。

若晨没有理她，拉着方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空荡荡的湖畔独留张娜和站在一旁的室友俩人。她室友上前安慰，张娜不予理解，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恨由心生，本不由己。她牙齿咯咯作响，大有一怒冲冠之意，可是除了无能为力，其它的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

　　方舟听张娜骂她破鞋，心中耿耿于怀，难以释放，脸上挂着不悦，若晨看着她，以为是自己跟张娜的事，没有跟她说，不停地解释。

若晨我跟她不过是偶尔见过一面，她喜欢我，但是我不喜欢她，我只爱你一个人。

他全部实话脱出，没有半点虚假，方舟越听越乱，越听越气。若晨不明所以，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没有原谅自己。

若晨我也不知道今天会在这碰到她，我要是知道的话，怎么也不会来这。

张娜没事，我们先回去吧。

其实上次方舟去足浴店并不是像其她女生一样给别人按摩，她去主要负责端送茶水的一些零活，赚一些零花钱。

　　自从那次有一个男的趁着她放茶杯的时候一把摸了一下她的手，她就辞职不干了，而就是那次，恰好被张娜去健身的时候碰到，所以才有刚才的那一幕。

　　可是，也是从方舟端茶的那一刻目睹足浴店的种种的时候起，她的心中像是埋下什么不安的种子似的，忽隐忽现足浴店的历目，在她心中留下阴影，所以张娜骂她破鞋时，她非常憎恨。

　　对于一个干净的女孩来说，被一个陌生，不喜欢的人摸了一下手犹如被强迫了一般，伤口难以愈合，更何况方舟是一个文静的女孩，不善交流，虽然不说，但是经常会想起这些不堪往事。

　　若晨再三解释，始终难以改善方舟不悦的容颜。

若晨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待会。

他们坐在青石板上，那儿人少，方舟只顾哭泣，无论若晨怎么说她都不吭一声，若晨无奈，只能陪着她默默坐在那儿，一阵微风吹来，若晨感觉有些冷，他怕方舟坐在那儿着凉。

若晨这儿冷，我们先回去吧！

方舟许久没有感受到若晨给她的关怀，此刻又遭寒言。

方舟你就知道怕我冷，让我回去，你就不能抱着我吗？你就不能把衣服给我穿吗？我也是女生，也需要爱。

眼泪扑簌簌的顺着眼角流落下来，莫说她，就是再强大的女生，也难以抑制内心的脆弱。

　　方舟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狠狠刻在若晨脑海中，这些天来，没有看过她笑，若晨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闷闷不乐。现在方舟情绪失控，把心中压抑许久的话道出来，她本来不愿意说的，可是心伤到深处，言不由衷。

　　若晨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予她安慰。

若晨这些天来，我以为只要每天陪着你，给你嘘寒问暖便是最好的关爱。其实我错了，你需要的不仅仅是嘘寒问暖，还有开心，好久没看你笑了。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没有跟你说我跟她之间的事，你别生气了好吗？

近处无人，更显荒凉。方舟依旧没有理他，若晨心急如焚，虽阅书无数，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软语加以关怀，只能静默的看着她。

　　过了一阵，程灿陪着李尚宇在湖畔漫无目的的游荡，恰巧碰到若晨与方舟。

程灿若晨，你在这干嘛呢？

若晨听到有人叫他，抬起头看了过去，程灿从来没有见过若晨脸色这么惨淡，关心说：

程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若晨没事。

除了说这两个字，若晨没有多余的话。程灿听出来若晨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向前走去。若晨看向方舟，程灿似乎明白，小两口闹矛盾在所难免，他责怪若晨说：

程灿你怎么惹嫂子生气了，还不快道歉，哄嫂子开心。

若晨又伏在方舟耳边说了两句对不起，程灿见方舟没有接受的意思，走到若晨身边。

程灿嫂子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若晨心地善良，老实，说话比较直，你别放在心上。

李尚宇站在那儿看着程灿一人独秀，心生敬佩，过了许久，方舟抬起哭红的脸颊说：

方舟我没事。

她那张秀美的脸庞，程灿看了都有几分心动，眼中尽是怜悯之情，李尚宇看着眼中带情，语生醋意。

李尚宇程灿，我们该走啦。

突然又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对，毕竟那是他朋友。

李尚宇女生在哭的时候也是心里最脆弱的时候，你好好陪她，若晨。

程灿欲要再说两句，看着李尚宇的表情，他怕言多有失，又惹尚宇生气，拍拍若晨的肩膀说：

李尚宇兄弟。

他此话有点责怪的若晨的意思，又似在安慰他不要放弃，李尚宇说的没错，现在是方舟心里最脆弱的时候，无论是在心理还是精神上都需要若晨的鼓励，安慰。可是若晨呢，除了一直虔诚认错，不会再说别的。

程灿你们记得早点回去。

若晨知道了，哥。

他语声中充满无助，程灿缠着李尚宇的蛮腰有说有笑的往大学城走去，程灿脸上偶尔夹杂着一丝对若晨的担忧，但随即就被李尚宇甜美的笑容冲散。

若晨我们回去吧！

方舟怒意难以烟消，生气说：

方舟你想走你先走吧，我一个人待会。

若晨不作言语，静静地守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