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脑洞（9）

一个小脑洞

（九）

  蔡舒萌迷迷糊糊听到开门声的时候，还以为是顾然，他昨晚给她擦完药就走了，连话都没说两句，不想早上又过来。

  “顾然……”那一瞬间，蔡舒萌以为自己又做梦了，眼前那张脸上的表情比她死前看到的那张更阴狠。

  “走之前不是还说跟顾然不熟？怎么……这么快就成了朋友？”她没察觉到他真正的意思，还在纳闷他为什么会来日本，还来找她。

  “我以为顾然来给我送药！”似是辩解，话像是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有些难堪的低头，懊恼她在他面前一向的气弱。

  “脚怎么受伤了？”他叹气，低头扯了扯袖扣，看到她脚踝处的红肿，觉得她一天冒冒失失没个小心的时候回来。

  “不小心崴了一下，不过没什么大问题，今天约好的时间我肯定能准时到。”这种小伤，她一向不在意，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了，突然那么矫情，还让大影帝背她回来。

  那种感觉又在心里打转儿，像一团被扯乱的线，不知如何下手，只能看着它越来越乱，最后变成死结。唐懋莫名不满她无所谓的态度，也不喜她从不遮掩自己总想拼命往上爬的欲望。

  蹲下来按住她不安分的腿，看桌子上的药，应该是昨晚用过的。

  他动作很轻柔，几乎感觉不到他用了劲，只闻见一股中药草的味道在房间里蔓延……

  蔡舒萌低着头看他的发旋儿，忽然就心软的一塌糊涂。他这样流露出以往的温柔，总是让她想起大学时候的他，那时候还没有文素汐，也没有现在的唐懋……

  或许是他一向话少，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她说话便多的多，只是今天彼此都沉默，气氛却难得的安静柔和……

  “发什么呆？”他抬头问她，看她一个人不说话却笑的开心，语气也不自觉的放轻。

  “在想今晚的事……”唐懋无奈的笑了笑，觉得她总是这样，总是逼自己走的快看的远，他有时候都会想，她会不会有停下来的一天，若是为了她喜欢的人。

  “别太勉强自己！”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她，觉得自己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猜想就跑到日本来，多少显得有些可笑，她是蔡舒萌啊！任何人都不足以让她改变。他竟然也会被她这样的人，用手段吊得神经兮兮！

  “那唐总晚上陪我一起吧！”或许那一瞬间她的眼睛太会说话，也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有那个意思，他把她耳角翘起的碎发抚到耳后，对她点了点头。

   蔡舒萌的准备很充分，换了谁来都不会比她做的更好。所以晚上的会面出奇的顺利，只是正事谈的快，喝酒就成了压轴。

  唐懋看身边的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像不会醉一样。他一边看的头疼一边对这样的场合生出不耐烦的情绪。

  好不容易结束的时候，她倚在他怀里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却还在跟那些人谈笑，绯红的脸颊挂着千篇一律的应付式笑容，只眼睛微眯，看不清具体情绪。

  “看唐先生与蔡小姐这么般配，两位不会是情侣吧！”试探性的言语，冒犯的动作，唐懋兀自箍紧她的腰，有些皮笑肉不笑。

   正打算给点警告，却不想她用她极纯正的日语口音回答，当然不是了！

 后面的话自然没来得及多说，他就带着她离开了。

 “要是不合作了怎么办？”蔡舒萌醉的迷迷糊糊，但还记得他对客户的黑脸，在车上也只能这样弱弱的提醒一句。

 “如果这样就不合作的话，那还是别合作了。”他一如既往地淡定，蔡舒萌好笑他的傲气，却又觉得这才是他。她在这一瞬间，才忽然想通，为什么她莫名就对顾然放下戒心，或许是因为她在他身上找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只不过，不同于唐懋的外表温和内心偏执，顾然看起来不近人情的多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在想什么？”他在旁边问。蔡舒萌看向他的侧脸，觉得自己这样偷偷喜欢他，已经过了好多年。

  “在想，你今晚不要走了，可以陪陪我。”她看着唐懋的眉眼瞬间冷硬了很多，不知怎么就觉得失望，他以为这是成年人的邀请……

  今晚还有灯会，离他们的酒店很近，离结束时间还很远，她在想他能不能背着她去走走。可终究是不能，她一向明白他的执拗，只这一次，他莫名其妙到了日本，用一些神色晦暗的笑容，真真假假的陪了她这一天，她就以为自己和他会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