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狱4

王耀款款地走了进来，静静地平视着言冰云，言冰云的脸却是阴寒的厉害，言冰云蓦地合上了眼，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嘴角抽搐着，说不出话，却是岔了一口气，突然便呛咳不止一瞬间竟让他有些眩晕。

门外两个小吏扛着几件物事进来，在室中心支起，固住，却是个牢固的铁架。细细看去，呈大字形，大约是绑人用的。但上面又钻了许多小孔，也不知会派什么用场。

王耀走到刑具边，俯身捡起些什么。小吏自动帮忙，解开锁，将言冰云拖到了铁架边。是要绑上去吗？也许这样，反比吊在墙上好受些。这是又进来两名小吏，拎着一捆细韧的麻绳。

但小吏只是架着言冰云按在刑架上，并未动手，王耀蹲下身去，抬头看着言冰云垂落的脸，双手从衣袖里伸出，一手持锤，一手拿着长长的铁钉。王耀低下头，将长钉抵在了言冰云左腿之上。

“啊…………”言冰云惨叫一声，膝盖骨之间直接被钉入了枚刺骨钉，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汗再次湿透了全身。膝盖处，已经全部都是鲜血涌出……

叮叮声响起，一下，两下，三下，铁钉入肉，碎骨，穿过架上的小孔，直至完全贴合。

第二根铁钉抵在膝盖处，再次敲击下去。膝盖骨应声而碎，钉卡在了铁架上。王耀从前面敲入，自然不会对得那么准，前一次是刚好穿过小孔，这次却偏了些。王耀微侧着头，眉头微蹙，嘴唇稍抿，显是在想办法。

不知不觉已经五个时辰过去了，昭狱里除了传来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外，便再也没有别的了。

血肉翻飞，鲜血直流，撕心裂肺的痛，言冰云眼前一阵阵发黑。言冰云拼命咬紧嘴唇，豆大的汗珠子滚落，身上的伤被汗水蛰得生疼，但是难抵骨处传来疼痛的百分之一

王耀认真的扳弄着铁钉，铁钉是敲碎了腿骨穿过的，他这一扳弄，就听骨骼咯吱作响，硬是撑开碎骨，斜着对上了架上的孔洞，王耀这才满意一笑，又加了几锤，牢牢地钉入。

鲜红的血沿着锁链和绷紧的腿蜿蜒而下，言冰云的身体拉扯到一个新极限，甚至能清晰听到骨骼关节的声响。

左踝上再钉一根，确认已固定得紧了后，王耀才转到右侧，将右腿也如法固定在铁架之上。

身体的剧痛终于让言冰云忍不住发出了压抑的呻吟，头用力后仰，脖子上的青筋爆裂，冷汗混着脸上的污血流下，砸在刑架上。

王耀站起身掠掠发，舒了口气，满意地笑了。而后他又举起长钉，不厌其烦地将之前钉出的伤口一一捅穿，拿过了麻绳，从伤口处穿入用力拉扯，再按到铁架上，在对应的孔洞处细心绑好。

待四肢全部固定后，王耀上下打量一下，而后从燃烧着的炉火中，抽出烧红的烙铁无情地按向言冰云的胸前。言冰云一下子攥紧了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抵御着，火烧火燎的剧痛从胸前蔓延，爆裂般一下子钻进他的脑子，他咬紧牙关，浑身的肌肉都在颤动，在肌肤焦烂的青烟中，他再一次垂下了头，陷入了昏迷。

水牢的水开始漫上来，由足而膝，缓慢地上升，至胸而止。起始倒不觉得如何，反让火辣辣的疼痛缓和了些。但不一会工夫，那冰寒又带来另一重痛，骨骼深处钻出的阴寒蚀痛。

身子浮在水中，难免被水流带得摇晃不定，而伤口被水一次次扯紧，几乎令他窒息。伤处麻绳上的毛剌刮擦着血肉，便如万蚁乱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