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哎，你看你。爷爷又没怪你。来。我们准备吃饭了。”
说完又转过头向厨房喊。
爷爷“朱妈，上菜吧。”
朱妈“来了老大哥。”
朱妈是家里的老佣人，伺候了老爷子很多年，深知他的习惯，到老了倒也算是一种陪伴，跟老爷子一样，朱妈的老伴在年轻时就死了，朱妈不愿意再嫁人，两人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的，为了生记，早些年的朱妈什么活都干，吃苦耐劳，后来被高良姜相在人才市场中带回了高家，这么久了也算是半个亲人。
南烛见状赶紧起来陪着朱妈一起去厨房端菜。
所有菜上了桌之后，南烛坐了回去，朱妈却站在一旁不动。
爷爷“朱妈，你也坐，来。坐我这边。”
朱妈“这不太好吧，今天家里有客人。”
朱妈站在桌边拘谨的搓着手。
那模样像极了自己卑微的母亲。南烛的心刺痛了一下。
未南烛“没事。”
南烛抢在老爷子至少开口。
未南烛“今天过年啊，我们一起热闹的吃顿饭多好。再说了，爷爷也不是那样的人，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吃饭呢。”
说完笑着看向爷爷。
爷爷“这就对了嘛。快来坐。”
朱妈“好好好，我去洗个手，这就来，这就来。”
一直到朱妈回来坐在桌子上，高良姜也没说一句话。
爷爷“良姜，你和轩奕都好久不见了，怎么？都不说话呢？”
爷爷看向良姜，手里的筷子一直在给南烛夹菜。
周轩奕“我们之前见过了，爷爷。”
高良姜没说话，倒是周轩奕开口。
周轩奕“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这次去医治也算是一种历练吧。学习到很多，不过”
轩奕顿了一下。
周轩奕“风尘仆仆的日子我是真的过够了，也是真的不好过。所以我这次回来就不出去了。”
周轩奕“历经山河还是家里好，而且我已经完成了母亲的愿望，该为自己打算了。”
轩奕说完扭头看了高良姜一眼。
爷爷“对对对，就该这样，就该这样。哈哈哈哈”
老爷子笑的乐乎。
高良姜“那你来医院工作吧，你本科不是学的外科吗？我们医院正好缺人手。”
许久不说话的高良姜突然坐起身。
周轩奕“好。那我准备准备。”
周轩奕“谢谢哥。”
听到他们对话的南烛低下头拔弄盘子里的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叫他哥！
未南烛说好了，离开的时候不哭，可是还是难过。还是一听到他们的对话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说来真是可笑。连奔溃都要悄无声息的，哪怕眼泪装满了眼眶，都不能让它掉下来。
未南烛如果被别人看见，那我假装的坚强告诉谁。她突然就心生难过。年少时说带爸爸妈妈和姥姥去丽江。一家人开一家客栈，在浪漫的街道上欣赏酒吧里传出来的零星的音乐，在华灯初上时端一碗小酒，牵着姥姥的手，爸妈走前面，她和姥姥走后面，再牵一条狗，悠哉悠哉，从街头走到街角。
未南烛听一两声喝唱，念一两句诗，那一定是最美的年华。可现在呢。丈夫要离开，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几次了。
未南烛自己却还要假装大方。
未南烛想想都奔溃。
可大家都在。南烛又不能真的做什么。不能抱怨，不能难过，更不能让大家发现她的难过。
一顿饭吃的胃里难受。
吃完饭后高良姜和周轩奕被叫去了书房。南烛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没有人叫她留下或者是走掉。川谷帮忙收拾完碗筷后走过来坐在南烛旁边。
川谷“小嫂子，我送你回去吧，良姜可能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未南烛“不了，我再等等吧，等她们聊完看他能不能送我回去。”
南烛摇了摇头。
川谷“可是，，，”
川谷欲言又止。最后又什么都没说，陪着她一起等。
半个小时后。高良姜出来了。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南烛以为可以回家了。过去拽着高良姜想拉着他回去。高良姜却不动。
高良姜“川谷。我不是叫你送她回去吗？怎么还没走？”
那语气里有责备。
川谷“嫂子说想等你出来看你一眼再走，舍不得你。好了，小嫂子。见也见到了，就走吧，都怀孕了，就别折腾了。”
南烛低着头，眼泪一瞬间涌到了眼眶。
未南烛川谷是在帮自己，如果说她是在等高良姜送她回家，那多可笑啊。更可笑的是一个外人都知道她怀孕不能太累，她的丈夫却不知道。
高良姜“乖，南烛。让川谷送你回去吧，我有事情未解决完”
说完却是不再看南烛一眼转身就进了书房。
南烛的眼泪掉在地板上，一滴，两滴，慢慢汇聚成一个小湖泊，透明又残忍。
她不好再开口，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川谷在后面追了出来。
川谷“嫂子，对不起。”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街道上，夜深了，街道上没什么人。欢庆的气氛已经惨淡，只留下些彩灯和狂欢过后的残骸。
不忍直视。
未南烛“你刚才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让你送我回去？”
南烛闭着眼睛将头转过去。眼睛干涩的厉害。
川谷“我只是想听你的。我觉得你坐在那里的背影好孤独。像一个外人，无奈又局促，可你明明才是她妻子，我只是也想替你赌一把。看他会不会送你回去。只是没想到，”
川谷“对不起。”
川谷又转过头来看她。却发现她的身子一抽一抽的。
川谷“嫂子？你没事吧？”
未南烛“我没事”
可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
未南烛“你喜欢周轩奕吧，川谷？”
南烛突然莫名其妙的来一句。
川谷“你，，，怎么知道？”
川谷很惊讶。
未南烛“我看出来的。你看她的眼睛里有光，就像我看高良姜一样。”
狠抽了一口鼻子，南烛手掌在兜里摸索。
未南烛“放弃的时候一定很难过吧？”
一包烟总算被掏了出来。南烛转过身找按钮想开窗。。
川谷“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她过的好我比谁都开心。可能唯一难过的是她的幸福和开心不是我给她的。”
川谷“她是个很有梦想的女孩子，可她也是我的梦想，对我来说，她就像一颗遥远而灿烂的明珠，只能远远的看着，连碰一下都觉得会玷污了她。没关系的，良姜他比我优秀，我相信他能给她好生活。”
反应过来话说的不对，转过头想解释，却发现南烛摇下了车窗。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