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暮落城的东门在第三道鼓声中关闭了。一轮满月很快便升上了墙头,但因为太圆太满,一切倒显得不那么真切了。星星点点的流萤在夜空中慢慢地聚拢,一同飞往那紧闭的城门,然后在触及城门的那刻,消失不见了。随后在城门前,有两只大红色的灯笼缓缓地升起,一只用金粉书“蜉”,而另一只则用金粉书“蝣”,笔触凌厉。当两只灯笼升得高了,那原本朱红色的城门便变成了金色,门上挂着的一块牌匾也在忽隐忽现中逐渐明了起来,“蜉蝣楼”。
白衣女子望着那块牌匾,嘴角微微上扬。
不料身后却突然出现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许清远华澜,你跟我回去吧。
男子的声音虽然很冰冷,但眼中却比刚才与阿大说话时,多了份温柔,杀意减退了七八分。
华澜挣扎掉肩膀上的那只手,转过头,望着男子。
华澜许清远,如烟已经死了,那个所谓的什么医仙根本就是骗子,我不能看着闫云伺继续错下去。
许清远可他对你下了杀令。你知道就算你到天涯海角也会有初云城的人来追杀你的。
华澜在听到杀令的那刻,心像被人拿刀扎了一下一样的痛。她可以放弃一个不再爱她的男人,也可以成全一对众人口中的才子佳人。可这并不代表,她真的已经完全放下了,也不代表,她的心不会再痛了。
华澜所以,你要杀了我吗?许清远。
华澜的声音里充满了决绝,尤其是许清远三个字。
许清远不。
他怎么可能会舍得杀她,她是那样一个心善又倔强的女子,像风雨中一朵纤弱却不服输的白色小花,怎么会舍得呢!
华澜那你就不要再阻止我了。
华澜趁许清远走神,便朝许清远撒了一包白色的药粉。伴随着这句话就消失了。
许清远反应很快,立即拿双手遮住眼和鼻,等到松开手,那个白衣的女子却已经不见了。
华澜推开蜉蝣楼的大门,逃命似的跑了进去。蜉蝣楼也不是一般的人能进去的,她拿着先祖的通行牌,自然可以被放行,但许清远就不一样了,他是追不过来的。所以在进入蜉蝣楼后,华澜便慢下来步子,打算先观察观察再行动。
可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吓了她一跳。
柳树精姑娘,你踩着我头发了。
华澜连忙看了看脚下,那是几根柳树枝,她虽然很害怕,但也知道不可大声喊叫,压下心里的害怕道。
华澜大哥,对不起啊,我没瞧见。
柳树精带着一只猪头面具,跟他的身材很不相符。他将那几缕被华澜猜到的“头发”收了回去。
柳树精小姑娘,没事。咦,看你这样,你也是新来的吧。
柳树精又热情的说到。
柳树精我跟你说,我们可是赶巧了,今天可是蜉蝣楼建楼350年的大典,这送的礼物要是合楼主的心意,那就算是蜉蝣楼的贵宾了。对了,你是从哪来的呀?你给楼主准备了什么礼物啊?快拿出来瞧瞧。
礼物,华澜自然是没准备的,何况她也只是来求药的,拿到药即可。
华澜我是从初云城来的。
华澜朝柳树精浅浅笑了笑。
柳树精哎哟,那个地方啊,据说很多道行浅的妖魔不知怎么回事就都不见了。
华澜觉得自己不能再与柳树精聊下去了,一是她害怕暴露了身份,再是办正事求药要紧。便朝这柳树精说到。
华澜大哥,我们改日再谈啊,我先走了。
说着便又是一溜烟就不见了。
剩下柳树精在原地。
柳树精哎呀,你知道我在哪不?还改日再找我谈,大哥我在那个汨月城,离你那个初云城也不算太远。记得一定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