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妇人是叶二老爷的妻子张氏镇子上有名的泼妇,这会带着人来说是叶大小姐中邪了,叶老爷生前为人和善,叶家的事大家心里也知道怎么回事,知道归知道可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不好插手。
我看着张氏那得意样心冷笑,自己送上门来了,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盛世白莲,面上一副柔弱无助的样子来到张氏面前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伸手抚上左脸颊的红肿,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瑟缩的说:“二……二婶!你怎么来了?还有什么事吗?”说完好像想起什么接着慌忙摇手说:“我不是是说你不能来,你别生气!”那样子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都说想要俏一身孝今天这叶小姐身穿着一套素白的斜襟衫下面是同色的百褶长裙,长发随意挽起用一根银簪固定,叶大小姐本来就长的好看这一身孝服穿在身上更是娇俏,脸颊上的红肿没有让她看上去很狼狈,反而多了些楚楚之资看得人我见犹怜。
张氏看着我凶巴巴的瞪着我,于是我泫然欲泣轻咬着下唇一副故作坚强的样子说:“二婶!你别在打我了!求求你别把我和小豆苗买卖了,就算要卖也不要把我们分开,小豆苗还小没了我他怎么办啊!”说完我拿手帕捂着脸嘤嘤嘤的哭着。
有些人看不下去了就说:“张氏这叶小姐和小豆苗好歹是你的亲侄女侄子吧!你们要把人家卖了这就太缺德了,人家也老爷刚走你们这是要逼死人家叶小姐啊!”
张氏以前就看不惯叶沅婉她娘那副柔柔弱弱勾引人的样子大家都是女人凭什么那个女人就可以十指不沾阳春水,整天打扮的漂漂亮亮自己却要操持家务洗衣做饭都是自己的事到头来还讨不到好,好不容易那女人死了谁知女儿也是一个样看了就气人。
“呸!装什么无辜呢!你早上不是还想拿剪刀捅我吗!现在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呢!大家伙看我脖子上的伤痕就是她用剪刀划的。”张氏一边指着叶沅婉骂一边拉开衣领给众人看脖子上的伤口,那伤口很浅除了一点点干涸的血迹外什么也看不出。
我受到惊吓的后退了几步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说:“二婶!你怎么可以这么诬陷我!我怎么回做那种事。分明是你要把我和小豆苗卖了我不同意你就打我还说我再不同意就不是打我了,而是拿剪刀划花我的脸。至于伤口是我的指甲不小心划的怎么就成剪刀了。”
小豆苗跑过来站在我身前说:“你是坏人!你又来欺负我阿姐!我不会再让你打我阿姐了我会保护她。”这可不得了这人家爹刚死就打算卖人儿女,人家不愿意不仅打人还要划花人家的脸这张氏也太恶毒了些于是有人看不过去了说:“张氏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沅婉要拿剪刀捅你,沅婉这孩子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性格大家都清楚,平时看见别人家杀鸡都会被吓到,她哪来的胆子拿剪刀捅你。”
“所以我才说她中邪了嘛!”
“这沅婉那中邪了挺正常啊!和平时一样,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对啊!”
“没什么不同啊!”
张氏看着自己叫来的人都偏向叶沅婉气急败坏骂道:“小贱人和你那短命的娘一样整天就会装模作样。”说着抬手就要打,后面的镇民们看到连忙上来拉住张氏,场面一片混乱。
“住手!”一个中年男人和年轻男人一起走了进来中年男人喝住了张氏然后瞪了一眼张氏说:“丢人现眼的东西!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张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年轻男人则走到我面前说:“堂妹!我母亲她没读过书唐突了堂妹还望堂妹勿怪!堂妹知书达理想必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看来这人就是叶思德了,他不是张氏的亲生儿子,他是叶二老爷和一个妓女生的孩子,在娶张氏的时候那个妓女带着六岁的叶思德上门来认亲,最后还闹出个滴血认亲的戏码,那妓女给了些钱打发走了,叶思德也寄养在了张氏的名下,本来张氏想着等自己有了孩子就把叶思德赶走可是谁知道张氏这么多年都没生出来,这叶思德是个笑面虎现在左一个堂妹右一个堂妹的叫的好亲切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感情多好呢!喜欢装那么我奉陪到底。
我走上前把小豆苗拉到身后,半蹲行了个礼说:“堂哥说哪里话!二婶是长辈教训我一个晚辈本是天经地义的事,都是沅婉不懂事顶……顶撞了二婶这才惹二婶生气了,沅婉不怪二婶。”
“堂妹说笑了!这大伯走了我们怕堂妹一个人打理不了大伯的那些产业就想着来帮帮忙,不知堂妹意下如何?”
“堂哥说的对!那么大的产业沅婉也打理不了,交出去也好,只是我爹刚过世连头七都没过,沅婉现在没心思处理这些,堂哥还是等等吧!”
“堂妹都这么说了我等等也无妨!那我们就不打扰堂妹了?告辞了!”叶思德转身对后面的人大声说道:“各位今日之事是全是误会,大家都散了吧!”
看着人都走了叶思德对自己老爹说:“爹!你和娘先回去我和堂妹说会儿话。”
叶二老爷很是信任这个儿子拉着张氏走了,叶思德看着叶沅婉说:“堂妹今日可真好看!”说着就要来拉我的手,我赶紧避开咸猪手,叶思德也不恼说:“堂妹这将来的日子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小豆苗考虑啊!你放心堂哥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会好好对你的。”说着就伸手要来抱我,我正打算抬腿踹时,一个人从后面搭住了叶思德的肩阻止他的动作,叶思德恼怒的回头想看看是谁坏他好事,这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黝黑壮硕的少年皱起眉头说:“何大牛!你来这里做什么?”那何大牛就是在叶沅婉昏迷时帮忙的人,此时他也不出声只是看着叶思德,看的人心里毛毛的,叶思德索性呸了一声走了。
何大牛看叶思德走了把一个篮子递给我说:“我娘做的。”说完放下篮子红着脸离开了。
我提起篮子打开里面是几个馒头和小菜,小豆苗说何大牛是租我家地的何叔家的儿子,何叔家人很好叶老爷去世后还是何叔帮忙入殓的。
我和小豆苗吃完饭后我来到房间,小豆苗说叶老爷死前把所有的房契地契都给了叶沅婉,让她藏好,可问题是藏那了?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女孩子藏东西的地方其实很容易想到,我来到床边拿起枕头拆开果然里面有一个布袋,拿出来打开里面是。四张契约书和一把钥匙,我看完四张契约书的内容后就开始计划起将来了,这四张契约书分别是叶家宅子和镇上店铺的房契,叶老爷名下的田地最后一张是省城一栋小楼的房地契,面积不是很大可价格却不便宜,于是我叫来小豆苗问了下才知道,叶老爷去进货时听人吹嘘省城的洋人学校好,于是就打算送儿女去,看来这小楼是给儿女到省城时住的了,去省城也不错送小豆苗去读书是必须的小家伙也快六岁了,可是这学费生活费哪里找?叶老爷买这栋小楼花了不少钱,之后去进货都是把家里仆人辞了值钱的东西买了来周转可是谁知道东西被抢钱都打了水漂,连店铺都关了,看着这些契约我有了个想法。
我来到院子里告诉小豆苗我出门后,把门锁好除了我谁来敲门也不开,提上何大牛送饭的篮子出了门,看到小豆苗听话的锁好了门就打算走,谁知叶思德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说:“堂妹这是打算去哪?”
看着这人我觉得挺恶心的一脸纵欲过度的样子,在想想早上对我动手动脚的样子,毫无伦常可言于是我没理他就自顾自的走了,谁知道叶思德还继续纠缠。
“堂哥!你挡住我爹的路了!”我阴森森的说。
叶思德不以为意的说:“堂妹你糊涂了大伯已经不在了。”
“堂哥我爹就在这啊!你看不到吗?啊!爹你是说晚上去拜访堂哥他们一家?可是爹大晚上的不好吧!什么你就是要晚上去!”我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的叶思德表情怪异的看着我。
“那个堂哥!我爹说晚上要去你家拜访。”叶思德听了我的话打了个寒颤头也不回的跑了,有色心没色胆。
我继续往何大牛家去了,一路打听着找到他家,院子里一个妇人正在喂鸡,我试探的叫了一声:“何大娘!”
那妇人看见我笑呵呵的放下喂鸡的碗,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叶小姐你怎么来啦!快进来坐。”说着把我迎进了屋。
屋里有个中年大叔坐在那抽着烟斗,何打娘把我带进屋说:“当家的!叶小姐来啦!”说着高兴的让我坐下,我不明白何大娘怎么对我这么热情,虽说我那个刚死的爹租地给他家收的租金不高,收成不好时还给他家免租,可这也太热情了些,还有那越看越满意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何大叔看着何大娘忙前忙后的招呼叶沅婉,把烟斗灭了咳嗽了两声说:“大牛他娘你去忙你的,这不用你管。”
何大娘还想说什么可是何大叔瞪了她一眼何大娘就灰溜溜的出去了。
叶大叔也是不绕弯子直接道说:“叶小姐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我来是想和您做交易。”
“什么交易?”
“何大叔要买地吗?”
“叶小姐的意思是要把手上的田地买了?”
“对!”
何大叔听后拿起烟斗又点上吸了两口后说道:“叶小姐现在叶老爷走了,我知道你和小豆苗生活困难,买地不是长久之计,这地买了你和小豆苗生活就更难了,要不这租金可以加点我们家还是承受的住地就别买了。”
“何大叔这地我是一定要买的,不关是地还有那宅子和店铺都要买。”
“这……!全买了你和小豆苗以后怎么生存住哪?”
“我打算带小豆苗离开这,要是不离开我二叔他们那一家子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时刻惦记着到时候他们对我和小豆苗下了狠手那就得不偿失了,还不如买了以后带小豆苗去别的地方生活。”
“唉!好吧!你说那地你打算买多少?要是我买不起我也帮你找找看买家。”
“何大叔!你能拿出多少钱?”
“这几年收成不错的确攒了些钱,可是庄稼汉也富不到哪去!我最多能给到两个大洋。”
“好!就两块大洋成交!”
“叶小姐你想好了!那么好的地就两块大洋?”
“对!就两块大洋。何大叔是打算今天就买下还是再等等?”
“大牛他娘!”说着何大叔叫来何大娘。
“什么事啊!当家的?”何大娘走进来问道。
“你去把我们攒的那两块大洋拿出来。”
“好嘞!我这就去!”何大娘高兴的去里屋拿钱,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拿了个布包递给了何大叔。
何大叔接过布包打开拿出两个大洋递给我说:“叶小姐你看看没问题吧!”
我接过银元收起拿出地契递给何大叔说:“从今天起地就是你们家的了。”
何大娘看着地契惊讶的问何大叔:“怎么是地契?不是下聘吗?”
“说什么呢!你个傻婆娘叶小姐是来卖地的,不懂别乱插嘴,出去干活。”
我懵圈的看着何大叔,他尴尬的说:“叶小姐我也知道昨天大牛是迫不得已才抱了你,这事我们绝不会说出去坏了你的名声,我那老婆子我会说她的。”
原来是昨天叶沅婉晕了以后何大牛把她抱进房间,在这个比较封建落后的小镇就认为两人有肌肤之亲,何大娘就想让大牛娶了叶沅婉。
之后又跟何大叔聊了一会儿天才知道,何大叔前朝时是当兵的还打过战后来受了伤加上前朝也灭亡了就回乡下种地了,还从他那了解到我们这一片属于一个强大军阀的管辖地日子虽不富裕但还算是安稳。
我和何大叔说着大牛提了只水桶回来何大叔看到问:“大牛桶里是什么?”
何大牛看见我红着脸低下头听见何大叔问话说:“是鳝鱼田边沟里抓的。”
我一听桶里是鳝鱼就对大牛说:“那个大牛你的鳝鱼能分我些吗?”
何大牛看到我和他说话脸更红了低着头说:“我这就去杀了让我娘做好给你端去。”说着提起桶就要走。
我忙站起来说:“我是打算要些鳝鱼血。”
何大叔好奇的问:“要拿东西干什么!腥臭的很。”
“我自然有我的用处。”
大牛也不说话就提桶去了厨房何大叔又和我聊起天来,过了一会何大牛就左手提了只篮子右手拿着一只小碗进来了,他把篮子和碗递给我说:“就只收集到这些。”我看了看碗里的血说:“这些足够了。”说着接过小碗,何大牛把篮子递给我说:“这是吃的。”说完又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谢过了何大叔并且拜托他帮我找宅子和店铺的买家,之后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