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间,千年梦,往事如水淡如烟
延永三年,禄国公府中: ----- “舒云哥哥,好无聊。”小包子软糯糯的说。
“那…带你去玩啊,回来别跟我爹说。”
补了一句“记得啊!问起你就说……就说是你自己干的,千万别提起我,一个字也不行!”
小包子大概五六岁的样子,男孩比他大三岁左右
旁边一个长相清秀,皮肤有些病态的白的男孩说,说着,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狐狸般皎洁的光,看这小包子懵懂的神情,又补了一句
“你别说话,看着就好”
“那…好。”
小包子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下来。那男孩抓着小包子的手,拉着他躲到另一个房间旁的 角落的阴影里。“嘘…不要说话”男孩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不到半刻,就一名步态柔美,身着淡蓝素衣,外披白色薄纱的女子,看衣着应该是某个官家的贴身婢女。那女子先是敲了敲,再推开了面前半掩着的门。
突然,“哗”的一声,门框上的水盆倾泻而下,虽然躲过,却也湿了半个身子,在这大冬天里格外的寒冷。阴影中的小包子和男孩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但那女子很快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满面怒容,咬牙切齿的说“小-少-爷!”
“别愣着,跑啊!”
男孩一把拉住小包子的手,向后院飞奔。
“呼,呼…”
两人喘着粗气,平时白哲的脸上染了几分血色,扶在一棵树上。
“应该…追不…上了吧?”
“我说过…很好玩的。”
小包子看着男孩,冬日的阳光透过树叶,零零散散的洒在在男孩俊秀的侧脸上,小包子看得出了神。哥哥真好看,他心想。
这时天空零零散散的飘落几片雪花,渐渐地雪愈来愈多。
“终于下雪了…盼了好久好久。”
凛冽的冷风刮着小包子的脸,有点疼。男孩的笑容依旧轻轻地挂在嘴角,把白狐狸毛领的外套拢了拢,只露出精致的眉眼。
男孩转过头,背着小包子。“舒云哥哥?噢!”
一个雪球突然飞来,砸到小包子脑壳上。“哈哈哈…”那个男孩眼泪都笑了出来。小包子迷茫懵懂地看着他,须臾,又一个雪球砸来。小包子用他那乌溜溜的眼睛瞪着那男孩。
突然,画面一转,迷幻的光影把整条街都照得通红,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挥舞着它的爪牙,企图把所用的地方全覆盖在它的统治之下。
一 顿时血色映染了天幕,那熊熊烈火,仿佛能将整个冬天的积雪融化。
府中惶恐的人们嚷乱着,慌成一片,府外的人兴致勃勃的议论着。
“你看你看,国公府着火了。”
“啧啧啧,畏罪自杀,皇上也真是狠得下心哪!”
“可不是嘛,都说狡兔死,走狗烹,唉,这将军也真是糊涂。”
“五代忠臣!啧啧,到头来还不是这个下场。”
“嘘,小点声,禄国公现在可是反贼,皇上的圣意,我们老百姓岂能置啄?”
看了会儿,都觉得无趣。
“大家都散了吧。”
“对啊,反正抄家又没咱的份。”
“散了,散了。”
“是没啥好看的。”
人群渐渐散了,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尚书府中。
“我一会儿能去找舒云哥哥玩吗?。”小包子像旁边的侍女问道
“嘘…我的小祖宗哟,这姓今儿可是忌讳!哪里能随便提的?”
“为…
侍女年纪不大,但对小孩摆起谱来,可是十二分的在行。
“啊,这样啊?那就是说我以后不能去找……云哥哥玩吗?”
“唉,小少爷,今后这事可别提了,更不能在外人面前提半个字,皇上要怪罪下来,你爹……
小包子虽然没听懂她说的话,但向来听话,顺从的点点头。
时光荏苒,延永十一年春,他与往年一样,背完书,练完剑,便在园里瞎晃悠,折折桃花。
二月未,春意也渐渐的浓了,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
只可惜……那人再也看不到这般明艳的光景了。
他知道舒云在那场大火中丧生,也猜到了自己的父亲和那场大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年皇帝从禄国公府缴回来的银钱玉器大多都收入囊中,把“百霄万仞”赏赐给了一些“平叛”的功臣,大多数“百霄万仞”都赏赐给了他的父亲。
他家世代从文,他在十二岁以前也一直素在为科举做准备,若不是“百霄万仞”,他现在兴许是一名文官,但他不顾全族人劝阻,执意弃文从武。
自那场大火起,他的性情大变,变的不爱说话,不理人,性子孤僻冷漠。
凉亭边上,他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只浑身乌黑的野猫,盯了很久很久。想舒缓一下脖子,扭头,突然看见舒云靠在墙边,一双乌琉璃般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咧着嘴笑,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如同黄泉路上的阴鬼。他幽幽的说到
“百霄万仞,逝雪啊,呵呵,是把好剑,将军用的可还顺手?”
那声音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他惊得从床上弹坐了起来,茫然的看着床顶,喘息着。
月上柳梢头,洒下一片惨白的月光。猎猎寒风撕破了夜晚的黑云,夜风袭袭,他感到一股寒意,裹了裹那层薄被。
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
“梦?”
他的声音微颤,带着几分失措,眼神都开始有一丝恍惚。
这尘封许久的故事啊!就像花瓣夹在书中。吹开书皮上厚厚的一层灰,再次翻开,便成了干枯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