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的云深不知处,笼罩在一片火红朝的霞里,处处绿叶冒新芽,垂折的柳枝随风起落,小桥流水潺潺而动。
走廊中刚刚读完早课的世家弟子推推搡搡间一窝蜂地涌出兰室,人头攒动地挤在不大不小的走廊过道里。
“呕——”
不知是谁先出的声,过道走廊最里面,有人发出一声呕吐,有人关切地问候道“你没事儿吧?”
声音隐隐约约地从走廊最里面传至走廊中,听到突然间冒出的这一句。
便有不少推搡着身边的人想要瞧瞧里面的情况。八卦八卦他们被蓝启仁老先生耳提面命饱经摧残的脆弱心灵。
金子轩早些时候就因为吃了蓝家的药膳在里面听课时,一脸菜色的一直忍着,方才被冲出的人群一挤,心里难受,这会儿正起了作用。
这一下子将原本尚堵在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感受到有人拍着后背,帮着他顺,金子轩心中触动颇深。
听到那人问,心下感激地回了一句。
“我无事。”
“可我有事你把我衣服弄脏了——”这人显然不把金子轩的感激当回事儿。
而金子轩听闻这话身子微顿,摸出身上揣着的手帕擦了擦手和脸,抬起头来看了眼前陌生面孔一眼。
身后则和金子轩这厢,淡定的反应不同。
如同无数只麻雀般在身后轰然炸开,交头接耳的开始,不断地窃窃私语。
“这厮谁啊?”
这般没眼色儿,不知道那位是兰陵金氏的主儿吗?”
那位道不出姓名的公子,明显听到了人群中传出的窃窃私语声。
有几个跟那公子相熟,这两日和金子轩攀关系的世家弟子上前相劝道“阿痕你怎么能这样和金兄说话呢。”
那面孔陌生的公子瞥了,其他人眼说道“都是来此求学的谁也不比谁高贵有什么不同非得拿家世说事。”
听闻这番言论,在一旁围观吃瓜的众人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都以为金子轩会生气时却听到他开口,歉然地说道“说的没错,大家都是前来求学的没什么不同 ,抱歉将你的衣服弄脏了,待会我叫人赔你一件。”
“这……”原本上前相劝的三人脸上笑容倏地僵硬的挂在脸上,面面相视地在心中想道。这位大少爷居然这么好说话?这和他们想好的不一样呀!
“不必了,不过是一件衣服,倒是金公子。这样子像是很严重,需不需要找人帮你瞧瞧?”
金子轩连忙摆摆手 ,说道“不,不用了,就是不习惯这云深不知处的饭菜。”
见没有八卦可看,周围原本在一旁围观的众人唏嘘一阵后家渐渐散去了。
“这云深不知处的饭菜真不是人吃的!谁家的饭菜能难吃成这样!”
“好想,我们家厨子做的烧鹅,卤鸭脖和佛跳墙啊。”
廊檐下的少年,望着不远处地小桥流水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
邻座的世家子弟擦了擦口水,拿胳膊肘撞了那名口中念念有词的少年一下说道“你别说了,我都饿了。”
那少年闻言,焉头巴脑的耸拉着脑袋,朝远出哀嚎一声“啊!真的好想吃啊。”
并肩而行的魏无羡,听到旁边的世家子弟哀嚎。
不由偏头往身旁看去,恰在这时,走廊从看过去,庭院里掉下,许许多飞下来驻足的白鸽。
立时挨着身旁人的身子凑到耳边悄声问道“唉,江澄你饿不饿 ?师兄给你拷鸽子肉吃。”
“鸽子肉?”
江澄闻言看向身旁的人疑惑地问道“哪儿来的鸽子?”
那不就是嘛!” 魏无羡抬手一指,江澄闻言,视线越过魏无羡,顺着他手指指向的方向望了过去。
就看见诺大的庭院中成群,成群地白鸽在院中出现,低着头正在地上觅食。
江澄将目光从庭院中那群鸽身上移开。
回身恨恨地在身边的人背上一拍,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能不能别什么都想着吃!才刚来你别给我惹事。”
魏无羡急忙偏着身子躲开,而后又主动上前将胳膊搭在人肩上,笑嘻嘻地接道“哎呀,江澄从出门到现在,你都念叨了无数遍了。”
“你当我想说啊,那还不是因为你!总之不准惹事听到没?不准做让家里丢脸的事,蓝家这位蓝老先生,在四大家族里,颇有名望,但凡,被他教出来的学子都能谦逊知礼孝贤,成为世家里的佼佼者。
魏无羡伸出一手拥住江澄,吹了吹自己额前垂下来的一缕刘海,随后抬手抚来抚头发说道“那我现在岂不是已经足够人模狗样的了?”
江澄唇边掀一抹假笑,朝人翻过去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人不人模狗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绝对会成为他教学生涯里最耻辱的一笔。”
“哎呀!我怎么样不要紧,你好好的为江家挣光就好啦!”
“我呢,你是知道的。”
魏无羡眼神暗了暗,脸上无辜地笑了笑。
“魏无羡!”江澄面上生气地伸手便要打,魏无羡及时地低头矮身一躲。
“魏无羡究竟是有什么事是被你放在心上的?!”
闻言魏无羡身子一僵,声音懒懒地回
道“江澄你问的问题实在太复杂,我哪会去想这么复杂的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