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外之人
“妖，妖怪！”拂珞看着笼中之物大惊失色，跌坐在地上。
明启却在众人还未回神的惊讶中，已经悄然来到马车旁。
他温柔的看着躺在笼中的人，细细的打量着她。
一对白如初雪的羽翼长在身后，身上裹体的薄纱，浅白似云，她光着脚躺着笼中，闭眼安睡。唇边还勾起丝丝弧度。
“乐兮。”璃秋轻唤着。
笼中熟睡的人儿，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清澈的就像一面水镜，又柔软的泛着光亮。
明启在乐兮眼中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看到自己笑的别样温柔，乐兮一遍又一遍的眨着眼，对着明启，不笑不言。
起初，明启还以为这只是一尊雕工栩栩，难辨真假的艺术品，直到看到了她睁开眼睛。仿佛如阳光一般，照的人心暖暖。
而她的每一眼，都像在洗涤心灵。
她确实很美，但不是占有和把握的美，而是圣洁，欣赏的美。
明启想再靠近她一些，却被已经起身的拂珞拉开。
拂珞急急开口，紧张神色不减半分：“太子殿下，这女子是妖怪！别靠近她，她会伤了你的！”
下意识的看向笼中，拂珞正对上乐兮的双眼。明眸善睐，清风和煦，乐兮的双眼仿佛会说话，说着：“我无害，不伤人。”而听见的是看着她眼睛的人的心。
拂珞原本紧抓着太子的手，慢慢松开。紧皱的眉，和焦灼的眼，也缓过来。
明启再次走到她身旁，向她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
乐兮身体一颤，翅膀收紧。
明启轻轻的碰上了她的翅膀，轻轻的顺着她的羽毛。
“乐兮，你叫乐兮吗？”
乐兮眨眼看着明启，依旧不言不语，面无表情。
“太子殿下，乐兮怕生，不喜言语。”璃秋适时插话，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乐兮支起身子，长发便从肩滑落，垂于脸庞。乐兮看向璃秋，璃秋却低着头不去看她。
“来人，将乐兮请上云阁，”明启看了一眼乐兮，又转眼看向璃秋：“你跟我过来吧。”
明启坐在客厅高位上，而璃秋则站在厅中。
“说吧，你的愿望是什么？”明启端着茶，小尝了一口之后，将茶放回了桌子上。
璃秋跪了下来，他始终低首垂目，不去看太子：“太子殿下，您的生辰还有三日，这三日之中，草民能否留在太子府上照顾乐兮？”
“这就是你的愿望？”
“草民愿望卑微，暂不敢言。只是乐兮，我虽然已经照顾她一月，但她的伤依旧未好，而且她怕生人，我若突然离开，我恐她不能安好。还请太子殿下恩准草民留下。”
“一月？你与她，是如何相识的？她，又是什么人？”
“回太子殿下的话，一月前，草民在山间猎物，无意中发现了受伤的乐兮，便将她带回家中，她曾告诉我，她来自天空之上。”
“天空之上，那就是神仙喽？”明启饶有趣味的问道。
璃秋淡淡回答：“她说，她是住在天宫的人。”
“人？天人？”明启又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若有所思的笑起。
乐兮，乐兮！
——
云阁之中。
乐兮坐在铺着柔毯的地上，一只脚上被烤上了重重的枷锁，枷锁连接着铁链，铁链尽头是一颗大大的铁球。
乐兮呆看着铁链，尝试着把自己的脚抽出来。但是铁链很重，乐兮想抬起脚都很难。
“吱……”
伴随着低弱的声音，云阁的门被推开，璃秋端着一些东西走了进来。
“乐兮。”璃秋很轻的唤着她的名字。
乐兮抬眼看他，他却别开了脸。
璃秋走到她身边，也同她一起坐在了地上。他将端台放在地上，拿起了端台上的一条又长又厚的软布。
璃秋小心的抬起她被扣住的脚，将布一圈圈的包在她的脚踝处。乐兮全程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脸，还有他躲避的眼。
“你怪我吗？”璃秋将她的脚重新放着地上，又拿起端台上一支青花小瓶。挪到她身后。
拨开洁白的羽毛，泛红结痂的伤口暴露在眼前，璃秋倒出小瓶中的粉末，吹着气小心的涂在了她伤处。
“这是太子府上，上好的伤药，比起我断断续续给你用的草药，效果要好百倍，你的伤几日就会好全了。”
擦完了伤，璃秋收拾起东西就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璃秋停了步子。
“璃秋。”那是她的声音，优扬如仙乐，清缓似流水。
她说过的话很少，但说过最多的两个字就是他的名字“璃秋”。
璃秋心里一颤，瞬间如凉水浇心。他竟然为了自己，把她送给别人。可是，可是他有什么办法，这也许是唯一的机会了。
“对不起，乐兮。”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对乐兮说着道歉的话。
乐兮看着他的背影。
她只是想告诉他，他今日换了装束，着了新衣，这样的璃秋看上去很不一样。可是，他还是璃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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