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重庆的冬日冷得让人不想出门,雪大的时候被风一刮起,眼前就一片白,便是连什么都看不清了。
好在现在的雪并不大,风也少。但街上的行人依旧并不多,只是零零散散的,全身裹着厚重的毛皮大衣步履匆匆得从大街走过,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待着。
只是街头还能看到一些个乞丐,他们披着早已经破烂不堪的大衣以预严寒,尽管并没有多大的用处,起码心里有个安慰罢。
一个老头坐在角落瑟瑟发抖,他没有御寒的衣物也没有挡风避雨的定所。他的大儿子在抗日战争中战死了,二儿子却将老头所有的家当变卖了去嫖赌,就连房子也被二儿子霸占着,却要他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这冷风中靠乞讨以供他挥霍。只是再这寒风中会有谁为他这个老不死的停留脚步呢。
老头这样想着深深地叹了口气,吐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化作白雾却又立刻消散在寒风中。撇了眼到现在依旧什么都没有的破碗,又看了看路上少的可怜的往来的路人只能无奈轻叹。
突然老人的碗里多了几张人民币,抬头见是一位年轻人,大概不过二十几岁上下的样子,穿着一件非常厚实而奢华的大衣,身边还站着一个四十出头的穿着中山装的人。不过老头认得他,他是这重庆的一名角,说白了,就是个戏子。旁边的是叫刘仲是他家的管家。
“谢谢,谢谢!!”老头感动得紧,像王源这般人也会停下脚步施舍与他钱物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他不停的磕头,只磕了两个便听见王源道:“行了,别磕了。感觉拿着钱回去吧。天冷。”
“哎,我这就回去。谢谢,谢谢!!”老头笑颜逐开,艰难的爬起,拍了拍衣裤上的雪拿着那只破碗步履蹒跚地走了。
王源看着那伛偻的背影一步一步地走远,皱眉轻叹。即使是新中国成立了仍然还是会有一些人受饿受冻么……
“怀瑾,风大,咋们赶紧回去吧。”刘伯在一旁轻声提醒着王源。
“嗯……走吧……”
【次日念残夕】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王源立于那舞台中央,身着水秀彩服,头顶琉璃凤冠,胸前金黄色流苏随着他的动作自然地摆动着。那眉,那眼即便盖上一层胭脂也能看出这人儿的长相俊美。唱腔委婉动听,绕梁三日,婉转幽咽;表演技艺精湛,炉火纯青,让人拍案叫绝。
而台下亦是座无虚席,他们品尝着花生米和上好的龙井安静地听着,即使是说话也都是低声细雨,绝不会大声喧哗,到了精彩的部分便会鼓掌叫好。一曲结束,碗里的花生和茶杯里的茶都所剩无几了,而王源唱完后边退回后台。
“阿源,你的信。”王源正在卸妆,念残夕的管事走回去递给王源一封信。
王源道:“您先放桌上吧,我一会就看”,管事“哎”了声,把信放在王源的化妆台上便离开了。
卸完妆后,王源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走到化妆台前坐下,望着镜中的自己出神。
说起来当年父亲要他继承家业做生意,但执意要去做戏子,闹得父子俩差点断绝关系。好在,王家就王源一条独苗,王源的父亲虽然很不愿意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由着他去。再之后,王源便成了这重庆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