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二十三年冬,官家连续向宋府赐了两道婚纸,消息一传开,京城上至官宦下至市民纷纷议论此事,权贵之人分外眼红。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红瓦的阁楼覆上了雪色。街上的车水马龙,商贩的吆喝添了点暖色。
清河酒肆,二楼靠窗的雅座里,坐的是位姑娘,并不算得上美人,但肤色皙白,生养的好。对着手中的酒蛊暗自出神。与外面的热闹显得格格不入。
由远至近的议论声惊醒了宋千城。
“听说没,宁王果真要娶一庶女。”
“宁王好得也是先皇后留下的皇子,论着身份,怎么可能娶庶女?”
“到是说说,宁王娶的是哪家小娘子?”
“这你还不知道,娶的可是城北宋家!只可惜委屈了那小娘子,宁王不受官家重视,还是个病秧子。”
“这怎么能算委屈,那小娘子还能享受富贵,算得上她高攀。”
“诶?我可刚听说宋家大公子要娶公主,宋琰才华横溢,官家可是欣赏,就把公主赐婚给宋公子。”
“宋家为了地位,可真能豁得出去。宋家这次可腾达了。”
宋千城自知身份卑微,但骨子里透着高傲,不愿意被人摆布,但官家下旨,又不得不低头。
“小姐,你没事吧?”阿苑觉得那行人说的话刺痛宋千城。
宋千城只是冷冷的说了句我没事。
说起这事缘由,还得从那日箫贵妃生辰宴说起。论起这个箫贵妃,皇后早年去世,官家无意立后,箫贵妃便一手遮天,阮祁钰是官家最得宠的女儿同是箫贵妃小女儿。
阮祁钰抚这千城的小脸,靠近耳旁,轻轻说到:“千城,这么多年,你要知道阿琰只是把你当妹妹,而你是宋家庶女。”
“你分明在胡说,阿琰从未说过,他说过他会娶我。”
阮祁钰笑了笑,“傻妹妹,你别忘了你打娘胎里出来就是个贱人,怎么,你还真忘了?”从袖子中掏出几年前的怡红院的卖身契。
宋千城愣了一下,待她如亲姐妹一般,在阮祁钰眼里原是低贱。知晓阮祁钰从小就倾慕宋琰,这份卖身契在她手里,宋千城随时进入火坑。
一个官家的掌上明珠,一个世家公子,他们确实般配。
宋千城只是如草芥一般的卑微女子。
阮祁钰丢下一张请帖,“父皇已经有意让宋妹妹嫁到宁王府,你若是不肯,毁的可不仅是阿琰。”
阮祁钰甩了甩衣袖便离开了。
宴会的场面都是达官贵人,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
箫贵妃瞧了一眼宋琰身旁的宋千城,问到“本宫瞧宋学士的身旁那女子见得水灵乖巧,可是...”
宋琰作揖 “回娘娘,名为千城,是在下的......”阮祁钰立马打断宋琰,“母妃,千城是女儿闺中密友,也是宋学士的庶妹。”
宋千城一不小心打翻了酒蛊。
“公主所言并非如此”宋琰立即驳回。
宋千城拉了拉宋琰衣袖,站了起来,朝着贵妃行了礼,贬低自己只是一介庶女,仅和公主谈诗论画,不敢高攀公主,更不敢提蜜友。
阮祁钰言“宋妹妹,有什么高攀不高攀,宋妹妹琴棋书画样样不输本宫,皇兄更是对宋妹妹喜爱有加。”
“无妨无妨,这孩子我瞧的喜欢,以后便是宁王妃了。”
宋琰听到宁王妃这三字,又看了眼宋千城,只见宋千城微微颤抖,“娘娘,臣疑惑,为何是宁王妃?”
一位贵夫人言“宋学士还不知,官家为宁王选妃,从百家女子中相中宋姑娘,恭喜宋学士,恭喜宋姑娘。”
宴席散后,宋千城并没回府,瞒着宋琰去了清河酒肆。
翌日,官家便下圣旨,一道是宋琰迎娶公主,而另一道便是宁王迎娶宋千城。
宋千城名正言顺成了宋琰的妹妹,宋府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