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坤宁宫掌着灯,皇后一袭月牙白绣碎杏花旗装,头发作斜玛瑙簪子,双手轻推开屋内一扇窗。
“唉——”
皇后端庄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悲哀,她重重叹了口气。
胸口处闷闷。
‘呼’——一阵清风拂过她的发丝,白玉脸颊。
人倒清醒了几分。
屋外走来个太监,皇后听到动响转身看他,神色平淡道:
“什么事?”
太监行礼跪地,柔亮的声音道:
“回娘娘,四皇子今日午时于千佛寺受伤。”
皇后眉尾微动,挥了挥手:
“本宫知晓了,下去罢。”
太监未退只又道:
“方才皇上派人传信说是要来看看娘娘,已着御膳房的传膳来了。”
皇后坐在软榻上,心情微坏的抚上额头,闭目道:
“下去吧。”
“喳”
太监低头退下,室内又独剩皇后一人。
静默片刻,皇后终起身,摘了朵桌上的黄菊,躺靠软榻再次闭眸笑了。
她是真不愿见皇帝,年少夫妻,相敬如宾中又互相贴心取暖,到了这份年纪,她却仍有不甘,或许是自弘晖死的时候罢。
如果,如果当时她坚决些,何至于失去那十月怀胎生下的珍宝。
恨着怨着,到最后倔强的她早已抛却了曾经的天妻之情,唯剩下自已的责任了。
屋外一阵行礼声,那熟悉的脚步平稳有力靠近又安静了。
“……皇后……”
一双粗砺的手覆上双庞。
皇后睁眼对上皇帝担忧的目光:
“臣妾见过皇上。”
皇帝冷冽的气息消失,他温柔而笑止住皇后的行礼,拉住她的手道:
“可是又头痛了?”
皇后点点头,淡定的回以一笑:
“太医已开了药,皇上放心。”
皇帝:
“皇后要好好的,朕才放心,听乔二说你又未按时用膳,与朕同用罢,但你得记住不可如此了。”
真暖心,皇后温柔笑着,心底却觉这话可对李氏、年氏说过许多罢。
“臣妾听了四阿哥的事,皇上莫担忧,四阿哥吉人自有天象,会好转的。”
皇帝心底微痛,他子女不丰,成年的唯三阿哥四阿哥,可打个猎三阿哥被追杀,拜下佛四阿哥重伤,他辛辛苦苦为这天下苍生日夜处事但怎么就有奸人非要伤害他的孩子。
轻轻用话扎了下皇帝,见他皱眉,皇后不由心情大好,但仍是贴心宽慰道:
“皇上,臣妾是后宫妇人不懂政事,但臣妾相信皇上会处理好一切,给臣妾和孩子安心。”
皇帝眉目一松,深觉皇后的知心,握住妻子的双手道:
“朕定会,用膳罢。”
夫妻二人携手同去往前厅用膳。
这般亲蜜旁人说不出什么坏,只皇帝与皇后夫妻同心,琴瑟和鸣一排称赞。
另一边,听到宫女报信皇帝歇在皇后处的熹妃嫉恨了。
‘啪’——青花瓷摔地的声。
“主子息怒,奴婢知错……知错。”
小宫女瑟瑟发抖,唇色惨白,刚才差一点熹妃就要把自个砸死了,她不能说什么,反而要认错实在恨极。
“下去罢,再将瓷器砸破,本宫这留不得你了。”
熹妃将过错扣在小宫女身上,心里毫无心虚道。
“喳,奴婢谢主子,奴婢告退。”
转过身,小宫女俏丽的脸上仍是泪眼可怜,眼中却闪过丝愤怒。
宫人尽说熹妃宽容大度,对底下人万分体恤,但谁知不过是伪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