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岷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但病房里却关了灯。
“醒了。”
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心头一惊。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比如,离家。”
徐岷玉咽了咽唾沫,干涩的开口:“阿言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脸上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徐岷玉无故心虚了起来。
“岷玉,不要试图隐瞒我,你要知道,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怕。”
“阿言你说什,么……呢……”徐岷玉看着他的眼睛,心里莫名有些害怕。
许晓言摸着他的脸,他的脖子。冰凉的手在皮肤上留下刺激的感觉,摸进被子,慢吞吞的解开了病号服。修长的手指在微烫的皮肤上充满挑逗的打着转儿,一路往下。徐岷玉皱着眉头,看起来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阿言,停下。”
感觉到他的动作,徐岷玉忍不住出声拒绝,但许晓言轻笑一声,五指突然一合,握住了他的命脉,徐岷玉脸色一僵,继而煞白。
“岷玉啊,你瞒了我什么呢,嗯?”许晓言的手指轻轻的刮过顶点,徐岷玉忍着颤栗的身体,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试图挣扎。
“岷玉,你不乖,我很生气呢。”
“阿言,你不要这样,你还打着点滴。”
“徐岷玉,你说,还是不说。”
许晓言坐在他身上,手上的针管里早已经充满了鲜血,然而他却丝毫不在意,目光死死地盯着徐岷玉的眼睛,试图从他眼里看出什么。
“不说,不说对不对,徐岷玉,你可别后悔。”
许晓言裂开嘴,笑得很瘆人。不仅他的笑容让他觉得怪异,就连他整个人都笼罩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异样,徐岷玉看着这样的他,眼里有过一丝恐惧。
“哥……哥哥?”
徐岷玉看着他,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脸上那抹瘆人的笑容慢慢消逝,许晓言垂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委屈巴巴的说到。
“岷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害怕。”
“岷玉你不要离开我,你突然就离开我,我好害怕。”
“不会了,阿言,我不会了。”徐岷玉撑着床坐了起来,微喘着气,忍下不适,对着他露出了一抹牵强的笑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继而又在他头顶摸了两把。
“阿言,不要纠结我怎么了,你只要知道,我徐岷玉打死都不会离开你的。”
“可你要是离开呢!”许晓言猛地抬头,一只手突然伸出了直取他的脖子。看着他突然凑进来的脸,徐岷玉微微瞪大了眼,似乎是被吓到了。
许晓言看着他,慢慢的用舌头细细描绘了一遍他的红唇,继而摁着他的头,猛地侵入,被剥夺了主动权的徐岷玉没多久就软倒在他怀里,而许晓言也放过了他。
看着靠在自己怀里面色潮红的他,许晓言咬着他的耳垂,吐出的温润气息悉数打在他的耳边,带起一阵骚痒。
“岷玉,要是有一天你离开我,我会疯的,你知道吗?”
“嗯,我不会离开的,谁劝我我都不会离开的。”
徐岷玉说着,想起了两人的伤口,连忙起身去按铃,铃响还没一分钟,披着毛毯的楷文就出现在了门口,摸着墙开了灯。
“……就不能节制一点,年纪轻轻的,做事毛毛躁躁。”
楷文重新给两人包扎了裂开的伤口,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关门出去。
躺下的徐岷玉转头看着同样脸色煞白的许晓言,娇嗔了一句:“都怪你,都说了住手,现在好了,疼死你。”
“那还不是你瞒着我。”许晓言委屈巴巴的垂下目光,徐岷玉白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说到。
“那还不是你先瞒的我,好意思跟我说出差,我看你是和洪紫梓出去约会了!”
“天地可鉴,我没有!”许晓言总算明白了他为什么会不开心了,原来是纠结这个,但是,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
“那你怎么可能和她一起离开,我不蠢,你不爱说就不说,反正我也不想知道。”徐岷玉别过脸,不想理他。明明就是,承认就这么难吗?他又不是小女孩,还会不理解他,跟他闹吗?连这么点信任都没有。
“你不也是有事瞒着我,还是大事情。”许晓言扳过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摸着他左脸上那块凹凸不平的皮肤,“怎么弄的?”
“教训人的时候不小心被刮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徐岷玉,你骗谁呢,这是火烧的,一辈子都去不掉,你毁容了你知道吗!”
看着他突然凶自己,委屈巴巴的徐岷玉熬红了眼眶,不甘示弱了回去。
“毁容就毁容,你不爱看别看!”
“徐岷玉!”
“你滚!”
许晓言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徐岷玉竟然叫他滚,是他幻听了吧!
“许晓言,你给老子滚出去。”徐岷玉瞪着眼睛看着他,重复了一遍。听清的许晓言紧盯着他,点着头,下了床。
“好,好!徐岷玉,你好样的。”
“叮——!”
刺耳的铃声很快就把刚离开没多久的楷文召了回来,看着这两个不要命的小祖宗,楷文推了推眼镜,立马把两人的床位分开了,顺便还拉上了隔帘。
“两祖宗,能消停了吧。”楷文看着他们,考虑着要不要给他们下点药,这一醒来就没一刻是消停的,不是腻歪歪的就是凶巴巴的大吵大闹。
“滚!”
得,这句倒是异口同声。
楷文关了灯关了门出去,他发誓,不论接下来这两祖宗发生什么他都不会管了。
徐岷玉对着帘子,泪水不要钱的往下掉,另一边的许晓言捂着肚子,疼得一抽一抽的,但两人都默契的不发出任何声音,所以谁也不知道对方的情况。
最后还是徐岷玉最先心软,忍不住掀开帘子,想去安慰他,却看见他捂着肚子,满头大汗,额头青筋暴起,脸色更是白的如雪。
徐岷玉一下就慌了神,哪还顾得上和他之间的冷战,抬手就摁响了铃,但是这次楷文没有准时出现。
心急如焚的徐岷玉拔了针,捂着隐隐做疼的肚子走了过去,费力的爬上床,把许晓言的脑袋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让他枕着,一面又拿着衣袖去擦他额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