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玉的一生都是个悲哀与笑话。
湘玉出生在朱雀镇北边小村子的一户穷苦人家。
在她之前,家里已经有四个姐姐了,大姐招娣,二姐引娣,三姐来娣,四姐迎娣。湘玉是特殊的,因为她的名字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取的。
湘玉出生前,她的亲生父亲,一直都期望有一个男娃,在接连生下四个女娃后,他他把最后的希望放在湘玉身上。
然,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湘玉让他失望了。
湘玉出生那日,正是晚霞点缀天空的时候,十分美丽,伴随着一阵袭人的香气,湘玉就这么降生了。
她在气得发抖的亲爹怀里呜咽,躺在床榻上瘦弱的母亲颤声地向他询问幺女的名字。
那个双目赤红的男人冷着一张脸,将襁褓中的湘玉放到盆里,由浣纱的河水边漂了下去。
湘玉在河里漂浮了一天,在第二天晨时,被冯家母捡到了,自此在冯家住下,因为她身带香气,但因是由水送下,取个谐音,名湘玉。
名字取的是真好听,但人活得是真的痛苦。
冯家夫妇并没有把湘玉当成是亲生女儿,湘玉从五岁起就开始帮家里做家务,但稍有懈怠就会遭遇一顿毒打,寒天只有一件衣服遮挡,一年下来衣服也就那么几件。
而吃的呢,却是残羹剩饭,有时甚至和牲口一样吃酿酒剩下的酒糟。
小小的身板每天都帮着冯家搬运酿酒用的粮食。
就在这样的苦难中,湘玉就这么熬到了十四岁,可就在当天夜里,她被大她十岁的冯家儿子霸占了身体,成了所谓的冯家媳妇。
可即便这样,这也没能改变她的生活,公婆还是同以前一样对她进行虐待和侮辱,仿佛她是修罗转世来还债一样。
时间就在湘玉被一天天地虐待中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冯家夫妇出去进酿酒用的粮食,冯家儿子一如既往去镇上的赌坊,留湘玉一人在家里卖酒。
午时,家里来了一个人,那是一个道士模样的人,穿得衣衫褴褛地,瘦骨嶙峋。他手里拿着一个拂尘,来到湘玉面前讨酒喝。
湘玉看他可怜,于是给他拿了一碗酒,那道士喝完后直说好。
“姑娘,这酒就得在你这喝,要不就你公婆那两个缺德货,就知道占便宜。”
湘玉抿了抿唇,然后道:“道长,您有的喝就好了……”
“多谢姑娘赏酒。”道士笑了笑,起身朝她作揖,“我乃玉萧道人,云游四方,闻得此地香气袭人,这才到处,如今你我有缘,你又赏我酒,老道怎么着也得报答你啊。”
玉萧道人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珠子,“这个珠子留给姑娘,若是日后有危难,可以吞下。”
“这……”
湘玉还在犹豫要不要接,这时湘玉的婆婆和公公正巧回来了,冯家母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指着湘玉的鼻子就骂:“你这小蹄子,让你在家里边儿卖酒,你倒好,带个野男人回家勾搭上了!”
“你这贱人,你看我不打死你我!”冯家母说着,顺手抄起一旁的扫帚就冲湘玉过去。
湘玉吓得是浑身哆嗦,一动不敢动,而那玉萧道人见此,直接挡在了湘玉面前,横眉冷对呵斥道:“你这泼妇胡言乱语!你们这一家人真是不怕遭报应!”
“你!你个臭道士少管闲事,你和这小蹄子的事等我儿子回来再一块儿收拾!”冯家母刻薄的嘴脸一歪,恐吓道。
玉萧冷笑着挥了一下拂尘,一下子就打掉了冯家母手里的扫帚,道:“我告诉你,你们这一家子做的亏心事我都知道,酒里边兑了水害人,老道我当初买了一瓶可把我害惨了,今日我也得好好报答报答你们!”
冯家母见玉萧这么神乎,当即就吓得退了几步,冯家公也是个窝里横,对着冯母就抽了一巴掌,“呸!你个妇道人家乱说什么,还污蔑道长!”
冯家母捂着脸,委屈地不敢说话。
玉萧道人抚了抚胡子,又看了身后的湘玉一眼,然后道:“你们一大家子都是个缺德的,唯有这媳妇是个好丫头,也罢,看在她的面上……”
玉萧道人说着,从怀里拿出两个牛丸大的黄色珠子扔到冯家井里,这冯家夫妇一下子激动起来,“你,你这道士,你往我们家井里扔什么毒了?”
道士瞪了他们一眼,“是不是毒,你们何不去看看?”
冯家夫妇一听,愣住了,就在这时,一阵浓郁的酒香从井里飘出来,那香气直把人馋的,当即,冯家公就从井里打了水上来。
他和冯家母看了又看,最后舀了一口喝了下去,后直感叹道:“好,好酒啊。”
冯家母一见,也舀着喝了一口,立刻就喜笑颜开,两夫妇使了个眼色,然后齐齐跪在道长面前,“多谢道长赐福,多谢道长!”
玉萧昂头道:“你们不必谢我,我也是为了报恩,你们若真想谢,那就答应我一个条件,从此以后不得虐待湘玉,否则我立刻就收法,让这井变回原样!”
冯家夫妇犹豫不过三秒,答应得十分痛快。
玉萧见此,又说了一句,“十年以后我会再过来一趟,若是我知道你们再虐待湘玉,我就拿你们一家人酿酒喝!”
冯家老两口一听,当即就磕头连连答应绝不虐待湘玉,待玉萧道人离开后,冯家夫妇也把今日的异事告知了从赌场回来的儿子。
这冯儿子起初还不信,但是尝了一口家里井出的美酒后立刻就喜笑颜开了,这要是卖出去,那以后可不得发大财了!
兴许是心里的小算盘得到了发展的机会,冯儿子也就应下了不毒打湘玉的承诺。
自此之后,冯家的神仙酒远近闻名,生意越做越大,到最后甚至成了一方富豪。
可是,湘玉却还是以前的生活,冯家夫妇的口头承诺并不能改变什么,冯家人视财如命,从来没把她当人看。
湘玉除了吃食多了几个窝窝头,再也没有其他变化,她也从没过过什么少奶奶的生活。
为了不让湘玉出意外,留住自己的神仙井,冯家人一商议,就把湘玉锁在了家里,像犯人一样关了起来让家丁看管。
自从冯家暴富,冯家少爷也开始了自个浪荡不羁的生活,把朱雀镇上的赌场和艺馆都去了个遍,他好女色,艺馆的女子玩腻了想换个口味就去嚯嚯别人家的姑娘。
就是一个流氓地痞无赖。
在冯家少爷花天酒地生活时,湘玉却只能在昏暗的小房子里看着天窗照射进来的光发呆。
一天天,一年年都是如此。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年,直到有一日,冯家少爷从宿醉中醒来,天都已经大黑了,按照惯例,他是该准备去艺馆的。
刚一出院子,冯家少爷就在院里看见一个人影,那是一个背对着他的紫衣女人,他再揉揉眼睛看过去,那姑娘也转过身来。
只见那女子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红齿白,身材姣好,简直是一个十足的尤物。
冯家儿子就抖了抖衣袖,嬉皮笑脸地凑上去,“小娘子,打哪儿来啊?怎么在我这儿院子里?”
那姑娘看着冯家少爷,倒是一点儿也不害怕,她笑起来十分媚,都快把那冯家少爷的魂给勾走了。
“少爷,奴家是来找你的。”女人笑了,眉眼弯弯地,别具一番风情。
冯家少爷当即就感到心跳加速,身体血脉喷张,就想把人带回房里去。
没成想那女人更主动,直接攀着冯家少爷的脖子,吐气如兰,直把他的心挠得痒痒地。
冯家少爷再也忍不住,一个横抱就把她带进屋里去。
这一个夜晚,冯家少爷感觉自己前半生都白活了,那女人不仅长得美,重要的是活儿好,可以说,冯家少爷是身心都被她拿捏得死死地。
可就在冯家少爷想着自己以后的福气时,那紫衣服女人穿上衣服就走,冯家少爷一见就急了,忙披上衣服追出去,拉着那女人的手,“姑娘,姑娘留步。”
女人回眸一笑,冯家少爷愣在原处看着她傻笑,那女人勾唇,娇软地说:“公子,这么看着奴家作甚?”
“美……你太美了……就像天仙一样……”冯家少爷看着她呆呆地说出这几个字。
女色浅浅地笑了起来,“公子说笑了,奴家容貌平庸,若说天仙,我妹妹才当的起呢。”
冯家公子一听,立刻就跪了下来,“求姑娘引见,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女人笑着出门了。
那女人离开后,冯家少爷是日思夜想,这两天都没心情去艺馆了。直到第三天夜里,他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两个女子。
其中一位就是前两天和他共赴巫山云雨的女子,她旁边站着的那个红衣女子长相更是明媚皓齿,娇美动人。
冯家少爷一看就口干舌燥,当天晚上就和两个美人度过了人生最难忘的一夜。
然而第二天,两个女人梳洗过后就要离开,那冯家少爷一急,拉着她们的手直跪在地上求,“二位姑奶奶,你们这一走,让我以后可惜怎么过呀?”
两个女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紫衣女人率先开口,“公子请起,想让我们留下来也不难,只是我们想向公子讨要一点东西,不知公子答不答应?”
“答应!答应!只要二位肯留下来,你们要什么我什么都答应!”冯家少爷就差指天发誓了。
“那……我们像要公子家一点肉……”
“啥肉都行,我们家家大业大,什么肉都不缺。”冯家少爷豪气道。
“这个……我们想要你妻子的肉,若你肯答应,我们姐妹可陪你三年。”紫衣女人说道。
“她的肉?行行行,明晚三更我就给你们!”冯家少爷是被这两个女人迷了心,当即就应下了。
那两个女人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可他们一走,冯家少爷就犯难了,那个老道士说不能虐待那个婆娘,这可怎么好呢?
但是放弃这两个绝世美人岂不是太亏了?
等等……
那个老道士说不让他家虐待,可别说别人不行啊……
冯家少爷顿时计上心来,心里有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