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闹水灾

云玖几人一进镇子就引起了很大的动静，也不知是因为不喜欢外乡人还是因为看到朱悟能等人的妖身而感到了畏惧，一波接一波地冲回各家屋子里锁好房门。

“……”众人。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唐玄奘过去，敲了一家门户，“屋内的施主，我们只是驱魔人，路过此地，想借宿一宿，您不必害怕。”

“驱魔人？杀妖怪的？”屋内传来颤音。

“是的，我们只是游历四方，并不会霍乱镇子。”

“那你身边那几个家伙怎么那么怕人啊？！”屋内的人还是不敢开门。

“他们是贫僧徒弟，虽然样貌丑陋，但心地是善良的，请施主发发善心吧。”唐玄奘耐心说道。

过了一会儿，门终于打开了，露出一张苍老的脸颊，那是一个穿着布衣的小老头，一张脸皱巴巴的，年纪很大了。

小老头打开门，见唐玄奘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松了一口气，他打开门，“既，既然是高僧，那，那就请进来吧。”

几人这才得以在这个姓风的小老头家里住下了。

“老人家，我们今儿才来，但见你们这镇子似乎不是很欢迎外地人啊？”云玖对着送饭的风老头说道。

风老头憨笑了笑，“姑娘不知，我们不是不欢迎外人，是……”

风老头说着看向一旁吃肉的朱悟能和沙悟净，小声道:“是看到那两位长老的模样给吓的……”

“……”云玖。

“……”朱悟能。

感觉被冒犯到了。

沙悟净说道:“老施主，你们这就有点以貌取人了，我和二师兄虽相貌丑陋，但我们是大好人。”

“是是是。”风老头点点头应和。

“老施主，虽说你们是被我两位师兄吓到的，但依我们降妖伏魔多年的经验来看，你们这镇子好像也不平静啊。”敖烈摇了摇扇子道。

风老头一愣，随即看了看窗外，悄声道:“不瞒小师傅，我们这儿，是有怪，但是，请了多少和尚道士皆不凑效啊。”

“哦？是个什么妖怪？”云玖放下筷子看过去。

“……其实，也不能说是妖，应该说是孽。”风老头叹息一声。

“孽？”

“老施主，贫僧入镇子时见你们这儿上方环绕着一股水阴之气，远处还远远飘来一阵恶臭，这是为何？”唐玄奘询问。

“不瞒高僧，这正是我们朱雀镇遭的孽债啊。”风老头一脸地愁眉苦脸，“我们朱雀镇是遭水妖侵害了。”

“水妖？！”云玖。

朱悟能忽然笑了一声，“朱雀为南方上神，属性主火，如今却犯了水灾……我看也是，不是上神不庇佑，这是你们该遭的报应，小老头，你有什么就赶紧说出来，省得日后遭难可就来不及了。”

“是啊，我看你们这儿几个人都印堂发黑地，像是撞了什么邪了。”沙悟净也道。

小老头闭着眼睛道:“这都是东边冯家和北边许家造的孽障啊……”

众人看过去，小老头讲述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一件老事。

二十多年前，朱雀镇北边有一户庄稼人家姓许，生了四个女儿，前两个都给送出去了，剩下两个留在家里头帮忙，后来那许老汉他媳妇又生下了一个女儿。

但是那许老汉心心念念想要的一直是个儿子，这五女儿的出生算是触了他的眉头，于是气上心来，把那幺女连着襁褓就给扔进河里顺水漂流下去了。

后来让河下游的冯家媳妇给救了，说起这冯家，家里头是开酒坊的，两口子有一儿子，一家人最是爱财，而且那个心眼还很缺。

他们家的酒坊，多年前还没人敢去买，只因他们时常在那酒里边儿兑水，所以生意也很不好。

之所以好心把那女娃抱回家养，也是打了占便宜的算盘，给他们家儿子做童养媳，也能省了不少嫁妆钱。

后来那女娃长大了，他们家酒也不知为何越做越好了，生意也越来越红火，而那不成器的儿子就天天去外头浪，吃喝嫖赌哪样都不拉下，十里八香的艺馆也没有他放过的姑娘。

今天李姑娘，明天张姑娘，横行乡里那是无恶不作。

后来说是那冯家那儿子时常不回家，在外头养了两个姑娘，他家那小媳妇不依，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小媳妇也闹得红杏出墙，跟几个地痞流氓闹腾了起来。

后来让那忽然回家的冯家儿子逮到了，让人把她绑起来，还请来当地的村长做定夺。

村长带人把那冯家小媳妇绑在大场子上，放两条恶犬给咬死了，那肉糜烂的，发出了恶臭一直在那地久久不散。

冯家儿子就把她尸体带回去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那浣纱的河里边儿。那女尸怨气化成僵，占据了河水，成了那水里头的女妖。

自从那冯家媳妇成了妖，那条河几乎就没人敢去了，还恶臭异常，方圆百里都没人敢住。

再之后，冯家和徐家就接连遭灾，家道中落，病痛缠身，生孩早折。本来只是这两家，现在却发展到南边的每家每户，百姓们生怕哪一日就到了自己身上，纷纷请和尚道士来做法，想替她超度化解怨气，奈何皆不成效，现在这恶臭已经蔓延到我们这儿来了……

“那冯家小媳妇真像他们说的那样？”云玖拧着眉头问。

“唉～，要真是这样还能成怨么？都知道是冤枉的，可那时冯家家大业大，谁敢惹呀，就是知道她冤枉又能如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小老百姓自己都要想办法在这儿活下来，哪有功夫替别人洗刷冤屈哪。”风老头连连说造孽。

“那便是了，只怕那姑娘怨气太重，要超度怕是要废上一番苦功夫了。”唐玄奘呼了一声佛号道。

“先别扯那超度，明早我们去瞧瞧，若真有冤屈，那，那些人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了。”朱悟能道。

“话是这么说，但那些无辜的人呢？”敖烈摇着扇子看过去。

“敢问老施主，那冯家的人都死光了么？”云玖看过去。

“冯家那两老夫妇都殡天了，但是他们的儿子生的孩子都早夭，如今也没个传承，当初，那冯家儿子从冯小媳妇死后就另取个媳妇，但生的三个儿子都早夭……只余一女是老来得子，如今只有十二岁，但自小体弱，但也都说活不过多久了。”风老头道。

云玖点点头没说话，几人决定明天再去那河边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