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芙帮俗枫上好妆换好衣服,子忡退出去站在门口等着,身后还跟着一顶由白纱围成的撵轿。“吉时快到了,还请祭祀大人快快些吧。”子忡认出喊话的人是沈雾眉身边的新宠的那个人儿,他好像叫户珂。户珂身后一群人拥护者他,现在都是用鼻子看人了。子忡的底线就是俗枫了,他朝着户珂的方向伸出手,户珂只感觉有一股力量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脖子,自己动弹不得,子忡一用力户珂就被他拉了过来,子忡的手掐在他的脖子上看也不看他一眼然后一字一顿的说:“她是沉海的小殿下,岂容你那没大没小的称呼?你可知道要是没有她整个沉海就无法升起,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户珂只觉得自己真的快不行了,子忡这时才抬眼看他,他从子忡的眼神里看到的是不屑和…嫌弃。子忡动了动手腕一下子就把他甩了出去:“只要我还在这里,任何人都不得催促,否则后果自负,这件事情我就说一遍。”说完还朝着户珂的方向看了一眼。
户珂不服气了站起来老远的用手指指着子忡:“反了反了你,我是奉海主的命令来的,你竟是敢违抗海主的命令,你在这里是犯了死……啊啊!”众人随着叫声的方向看,胆小的人捂着眼睛叫了一声就被身边还算冷静的人捂住嘴巴。只见子忡伸着手冲着户珂的方向慢慢的转动着,而户珂的头也随着他的手慢慢转,但是他的身子却是被牢牢的定住,只有头在转,而此时头和身子已经明显的不在一个合理的扭曲程度内了。
子忡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杀气让所有人都难以承受,他控制着户珂的手越来越用力然后用温柔至极的声音说:“在我这里,沈雾眉算个屁?我想整个沉海的人也就只有你会把我跟她做比较吧,嗯~。”这话当然不仅仅是说给他们听的。
“啪。”门被打开了,但迟迟没有见俗枫的身影。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她当然知道,其实她早就准备好了,但因为户珂的话她又打算不出来这么早了。
子忡怕要是现在犯了血祭,俗枫今天的祭祀可能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他努力控制身上的戾气动手把人又一次甩了出去然后双手靠背:“我今天并不想犯了血祭,你应该感谢谁你自己知道吧。”
户珂算是见识到了子忡的可怕,他由仆人扶起来对着门里深深的鞠躬:“求小殿下宽恕。”子忡狠狠的哼了一声,户珂的身子抖了一下,哭着嗓子说:“小殿下小人知错了,还望殿下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吧。”“哦!你是说要是我不饶了你就是小人了吗。”俗枫的声音从门里穿出来。子忡因为她的这句话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户珂,这一下户珂的心凉了又凉。
就在户珂在考虑要不要派人去把沈雾眉请来的时候,俗枫由逍芙扶着出了房门,众人赶紧跪下高呼:“恭迎殿下。”子忡行了礼,俗枫摆摆手:“都免礼吧。”众人麻利的站起来退到了两边。
俗枫穿的是一件深蓝色的长裙,裙子的外面是一片白色的长纱,长裙上绣满了海浪纹,头发就用一根白玉兰花簪挽着。她光着脚,双脚和双手上都戴了铃铛,她的右手叠在左手上齐放在小腹上,一步一步的走出来,铃铛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的作响。
俗枫走到子忡的面前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然后接着走下去,户珂此时颤颤巍巍的站着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子忡跟在她的身后送她上了撵轿然后恭敬的站在撵轿的旁边,抬轿子的人和跟在轿子前后的人都戴着青铜面具充满了神秘古老的气息。
其实这些都不是人也不是妖,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只知道他们是自上古时期就一直存在的,沉海的人叫他们‘不潼’他们只在真正有能力祭祀的人面前出现并且他们的出现就是代表谁才是真正能接管沉海的人。但无人知道为何这届的沉海海主没有祭祀的能力,从她上任以来一直都是小殿下出面祭祀。
轿子轻轻晃晃的被抬起来,不潼开始轻轻的哼吟着沉海古老的歌谣,那声音像是从古老的时空里慢慢传来,此时此刻整个沉海都静寂无声,只有那歌谣在轻轻哼吟。沈雾眉把整个宫殿都上了封印,但那歌谣还是传进了殿里,她想不通为什么她没有能力祭祀,为什么?当初她不也有吗,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消失了呢?
俗枫默默的听着歌谣,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这古老的语言早就没有几个人听得懂了,她想起了好像好久好久的以前有这么一个人抱着小小的她伏在书桌上教她识那些看起来很复杂的文字,他说总有一天她会用上的。歌谣唱着的内容还有谁知道呢?她吸了吸泛红的鼻子闭上了眼睛。
子忡左手握着一颗白色的药丸,他把手掌摊开药丸幻化成一只小鹤,小鹤被他轻轻一托就飞走了。
正围在海边等待沉海上升的人们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歌谣,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围在海边的当然也有封觉怀,自他听到这歌谣起头就开始隐隐作痛,但为了不让诡齐他们担心也就不作声。
“止昊,你知不知道这唱的是什么啊?”止空对于这种事情总是要问个彻底。“从没有听过这种方言,会不会是沉海的语言?”对于这种止昊只是猜测而已。
诡齐这时插进来了:“不会,我曾问过来自沉海的一个商人,他说这歌谣只有在沉海将要上升时才出现,至于这歌谣是上古的密语了,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懂了。”封觉怀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有几分猜疑,既然是上古的密语为何他会听得懂那么几句?这一想头就更痛了,可能是因为歌谣的原因站在岸上的人都没有一个喧哗,都在静静的聆听。
不潼的队伍抬着轿子吟着歌谣摇摇晃晃的往祭台走去,俗枫身上的铃铛随着轿子一摇一摆的叮叮当当的响。而此时早就等候在祭台外的的沈离舒收到了小鹤,她认得这是子忡的信物,伸手去接,小鹤落在她的身上就变成了一个药丸还有一张纸条:这是能暂时恢复你灵能的药,但过后的副作用大,恢复时期会变长,慎用。
她看完后食指和中指夹住纸条瞬间纸条就起火了,她没有犹豫的把药放在嘴边,却被一旁的男人拦住了:“有副作用。”她没有甩开男人的手:“你懂我,要是不吃我也一定会帮她,到时候我强行积蓄灵能比我现在吃药后拥有灵能去帮她伤势还要重。”她见男人还没有放手语气重了点:“闻乐放手。”男人的手松了松到没有放开,沈离舒趁机把手抽出来一张嘴就把药吞了一下,闻乐悬空的手微微的握了一下又很快的放下来:“随你。”沈离舒吞下后就地盘腿而坐,一股白光萦绕在她的身上,闻乐就静静的守在旁边盯着她,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潼的队伍很快就来到了祭祀台下,轿子两边的纱帘被旁边侯着的不潼掀开,俗枫端正的坐在轿子里右手抬起来子忡伸手扶住她,俗枫弯着腰从里面出来。跟在轿子后面的不潼有秩序的往祭台周围散开,很快祭台边都站了不潼,俗枫把手从子忡的手心里拿出来,然后把手摆端正一步一步往前走,子忡立在原地目送她向前走。
这时沈离舒也恢复的灵能,当她睁开眼时发现闻乐正盯着自己失了神,她把闻乐叫醒后说:“要是出现什么情况,以小殿下为主。”闻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沈离舒见俗枫已经准备往祭台走了,她的手做了几个动作后一个泛着白光的结界就悬在她的手掌心上,仔细看能看的出她的白光和俗枫的竟有几分相似。俗枫突然觉得这祭台周围有一种让她觉得几分亲切的力量,她的灵能竟能和这种力量相融,并且她的灵能还不断的吞噬这种力量。
沈离舒因为灵能不断的消耗脸色渐渐苍白起来,闻乐握住她的手腕:“收回来。”沈离舒没有听,手里的结界没有消失。“现在还没有危险,你这样做耗灵能。”闻乐这次着急了。
沈离舒装出自己没事的样子:“没事,要是一会儿有危险再布置结界就来不及了。”“随你。”对于她闻乐已经找不到说辞了,两个人随后就不说话。
围在祭台的不潼一边吟唱一边开始慢慢的跳起了舞,俗枫走着走着就回想起了她第一次开启祭台的时候,那时候他告诉她开启祭台有多危险,要是不想就不要强迫自己去,可她不听偏要一意孤行。后来当她祭祀完后元气大伤,连身体都感觉弱了不少,以至于后来沉海的下沉都需要借助外力,再后来她可以轻松的开启祭台,可他却再也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