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她眼眸中似乎经历过什么,深邃的眼珠里有着沧海桑田,时而幽静,时而跌宕,月儿拿来披风,跨下台阶,走向她,递给她。 “主子,回屋吧,月下寒气灼重,要是落下个病根,那可怎办?这可不比我们那海底的气候,人间四季分明,冷暖不一啊。” “我不冷,你先回屋吧,我再待一会儿。”她越过月儿的目光披上披风,径直走向花丛中,伏下身姿,披风不经意间被露水沾湿了,她拂过野菊,恍然间,又回到那些年: “哇!怎么这么多向日葵花啊?” “你方才说什么花?” “向日葵花啊!” “你可当真瞧好了。” “就是向日葵啊,那,是什么?” “这分明是野雏菊。” “不是向日葵么?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那向日葵乃是高大之物,向阳生物,怎可是这般矮小之物呢?” “就你懂,书呆子!” “哈哈,这是我最为赏心悦目的花了。”他对着她凝视着。 “说来听听。” “不需要任何人的栽种,借着万物的滋润,不争不抢,它不美,但它很顽强。” “那我也不美了?” “它是物,你是人,怎能相比呢?你说呢?” “好啊,你敢嘲笑我。” “哈哈,大小姐我错了……” …… 月儿见她看着花,却纹丝不动,便开口说: “主子,你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她回过神,“没事,我们回屋吧。”她低着头,拭去流淌的泪。 上古时期,意春仙人赐予海底的新生命,要守护着这一片海土,风调雨顺,世世代代。她是海底世界的小美人鱼,意春仙人取名浮涯,而意春仙人对浮涯的身世选择了隐瞒。她还有一个哥哥叫涵澹,将来是要协助人鱼君守护海土。 第二日清晨,天,海,浑然天厚,忽起大风,浮涯唤来月儿,“同我去趟珠龙海。” “回海底吗,要做什么吗?” “算算日子,今天是沈程的劫日。” “主子,你这是要……不行,这事得向涵澹哥哥禀报。” “不必跟他说。”浮涯拉住月儿的手。 “主子,你帮沈程渡劫,这不可一件打打闹闹那么简单的,这可是要损阳寿和功力的,月儿是不会让你去的。”月儿甩开浮涯的手,准备拦住浮涯。 “放心,我不会耗费我的功力的,我有办法。” “主子你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是要交换……”浮涯点了月儿的穴道,随即月儿昏倒在地, “月儿,对不起,我哥哥,就拜托你照顾了。”浮涯将月儿的身体扶向大树旁,转身隐身去往珠龙海。 碧海苍波,多少轮回春秋之后,我等你重生,流年似水,多少万代转世之后,我陪你余生。 望着朦胧的海水,寂静在冰冷的孤岛中安顿如初。 “出来吧,潋婆。” “那,准备好了吗?没了鳞,这可就是一生葬送了。” “潋婆,我想好了,不用多说什么了,可以开始了。” “老身再问一句。” “您且说。” “你可是曾若托卡贵族血统?” “是。” “那你哥哥呢?” “不是。” “那老身可不能帮你这一个忙。” “为何?” “这事要是传到帝尊耳边,老身必要下地狱了。” “那你就留一片彩鳞给帝尊吧,上面有我的话。潋婆,浮涯在这给你下跪了,帮我这个忙吧。沈程的劫期要到了。” “老身受不起,快请起,好吧好吧,你闭上眼,把手给我,随我来就是了。” “浮涯有事相托。” “请讲。” “倘若哥哥找来,请不要告诉哥哥实情,也不要把那片鳞落在哥哥手里,拜托了。” “老身记住了,我们走吧。” 潋婆和浮涯一起进入珠龙海。 睁开眼,什么都看不见,看见的只是那绿茫茫的孤寂。海水的无情无义,让人不停地喘息。海水疼伤了令人美艳的回忆。 月儿抵着强光睁开眼,揉着心口,好像很疼似的,不知怎么了。 “我怎么在这,主子呢?”月儿猛地站起来,“糟了,主子肯定去潋婆那儿了,我得跟涵澹哥哥禀报。”月儿急匆匆的向府邸狂奔,“涵澹哥哥……” “月儿,什么事这么慌张!” “主子出事了……她,她去帮沈程渡生了。” “何时的事?” “应该好几个时辰的事了。” “那你现在才来禀报。” “我被主子弄晕了……然后不知道睡了多久。”月儿话未落,他的声影就不见了。 “珠龙海,对!”月儿掸掸身上的灰尘腾上云吞飞向珠龙海。 当晨曦冲破层层云雾的时候,一望无垠的孤寂,黄鹄岛默默的矗在海上,巍峨起伏的大山连成一片,像海上的一绸丝带,波涛不时地啃噬的海岸,岸上成群的水鸭享受着金色的辉煌,像似唱歌,又或者像似吵架,突然的渔民一阵赶集,吓走了水鸭们。 忽然海上一声震动。 “浮涯,不!” 天空随风纷飞的彩鳞,浮涯静静地躺在海岸。 “你对她做了什么!疯婆子。”涵澹对着潋婆怒吼。 “这是代价,想换回一个死人的命,这可是逆天而行,所以是要必须付出代价的,这些彩鳞便是代价。” “荒谬!没了鳞,她怎么回海底!” “有价值的不就她那身上的彩鳞吗?” 说完潋婆将彩鳞收入囊中。随即就消失殆尽, “给我站住!混蛋。”看着眼前的事物一点点的消失“傻妹妹,你睁开眼看看你哥哥呀!”涵澹亲抚着浮涯的脸,胡乱的摇着她的头,嘴里不时地说着“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这样我都快要疯了。啊!”涵澹对着无情的海水怒吼着。 海水中的宫殿颤抖着。 恶鱼王一阵恐慌,唤来虾兵:去瞧瞧,怎么回事。 涵澹将躺在地上的浮涯揽进自己的怀里。 “浮涯,我们回家。” 虾兵露出海面,岸上并没有什么异动,向四周环顾了一遍。于是回宫殿禀报恶鱼王。“大王,海面上没有什么异动啊。” “怎么可能?明明这海底都震动起来了。难不成是海底的人?” “小将这就去检查海底的每一个角落。” “快去,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竟在我的地盘上胡作非为。” “是。” 月儿去了珠龙海,浮涯并不在那里,她走向海岸边,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彩鳞,很诧异的嘀咕:“难道……” 于是回了府邸。 “主子,主子,千万不要有事。”月儿疯了一样的奔跑,去了浮涯的闺房,“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看着涵澹说:“涵澹哥哥,主子把自己的鱼鳞给了潋婆,是吗?”涵澹走近月儿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你知道她要干什么!” “涵澹哥哥对不起。都是月儿的错” “你当初应该要是告诉我,她也就不会这么傻了。” “月儿对不起涵澹哥哥,对不起主子。” “好了,别责怪自己了,我也有责任”涵澹抱着月儿,让月儿放声痛哭 月儿的双眸中噙着泪水,已泣不成声,像是深山的一匹麋鹿苦苦觅食。“涵澹哥哥。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和主子。” “嗯。”涵澹迷茫了。 “涵澹哥哥,月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