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家好,我是蝙蝠。
已经死了的那只。
仔细想来,曾经的我也辉煌过。
回想当年,我凭一己之力封印病毒,远离世俗居住在暗无天日的山洞中,尽心尽力地扮演一个孤独的潘多拉盒子,昼伏夜出,承载着历史的重任在这千年的时光中踽踽独行。
直到后来……我被煲成了汤。
[2]
我也不知道那群吃我的崽是怎么想的,好歹我也被人称作老鼠他舅,今年是鼠年,他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不过还好,天堂的生活很安逸,有空的时候还能顺便看两眼那群吃我的崽。
果然不出我所料,没过两天我就在天堂和吃我的那群崽崽们团聚了,他们还顺带捎上了不少人。
他们太客气了。
没必要,真没必要。
[3]
我满怀激动地飞向他们,还没飞到跟前呢他们就一钢叉扔了过来。
搞什么鬼玩意儿。
又想喝汤了???
[4]
感谢天堂没有氧气,才能让我以完整的灵魂在天堂苟延残喘到今天。
为了表达我对老天爷的谢意,我得特意整一段出来才行。
[5]
地球人的戾气真的越来越重了,脸上完全没有把我炖成汤那时候的纯真。
“说!你为什么要害我们!为什么让我们染上病毒!你是不是故意的!”
那些直接或间接因我而die的崽崽们站在我面前,声嘶力竭地讨伐着我。
我:????????
[6]
听完他们的话,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作为蝙蝠,我们是真的冤啊。
先前,地球人利用我们老蝙家,在科学史上留下了不知道辉煌的多少笔。现在,我们顶着滋阴补阳的名号,被他们吃完以后还要替他们承担所有罪过。
原先我们也有变得光鲜亮丽的机会,但为了他们人类,我们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地变成如今这副连我们自己都看不下去的丑样子。
我们甚至倒挂多年,就是为了自我催眠。
我很美,我很美,我很美……
可为什么,最终还是逃不过被吃的命运。
[7]
“我在后厨被煲成汤的时候,你们没听见我在叫吗?”
天堂的电线杆子很高,倒挂在上面生命安全非常有保障。
地球人:“听到了,关我屁事。”
我:“那你知道我在喊什么吗?”
地球人:“什么?”
我:“我在喊:‘别吃我!我有毒!我有毒!’”
不听蝙蝠言,吃亏在眼前。
而且我长得很像是能上餐桌的样子吗?
一群憨批。
[8]
新型****在人间快速传播,这场灾祸的起因被找出后,几乎所有能跟野味沾边的省份都没能逃过恶毒喷子的涂炭。
尤其是辽吉黑人民。
为了证明他们的说法,我怀着求知与探索的精神特意去找了东北神兽傻狍子。
“狍哥,此事你怎么看。”
傻狍子嚼了嚼嘴里的草,一声冷笑。
“吃野味?我们那旮瘩的野味都是东北虎和大棕熊。你指的是谁把谁当野味?”
“而且那群人胆儿贼小,吃过最野的估计也是他们家老太太在山脚下挖的婆婆丁。”
[9]
起初我也是不信的。
直到我看见一个满身肌肉一米八的东北大汉被一只大白鹅追得满天堂跑。
[10]
我和狍哥成了好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俯瞰人间。
那种感觉很棒,如果没有门外那群人叫嚣的话就更棒了。
狍哥:“他们在叫些啥?你杀他们全家了?”
我:“其实差不多,看见下面那场病毒了吗,我给整的。”
狍哥:“挺厉害啊,咋整的。”
我:“从食道进入,一击毙命。”
饶是狍哥见多识广,也是愣了一下。
“那群人儿是咋想的,就你凭这丑.b样,他们也能下得去嘴???”
……
我@!#?
[11]
友情嘛,就是这么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愿各位医学专家能早日研究出治疗药物,让我免去这趟关于颜值的无妄之灾。
[12]
比治疗药物先等到的,是十里地外一口早已钉死的棺椁的松动。
一道人影从里面飞快闪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我家门前。
俩眼睛俩耳朵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条腿还是直立行走。
确认过眼神,是做人类先祖的人。
[13]
“崽,是鸡鸭鱼肉他们不香吗?”
老人家坐在我家门前的大石墩上,面带微笑地问那群憨批。
他们毫不犹豫地回答:“香啊。”
话音刚落,老人家直接一拐杖抽了下去。
“那你们还去吃野味!!!老子和你们祖宗花了几千年圈的养鸡鸭牛羊你不吃,你们他.妈竟然给我跑去吃野味!”
“你们也不动脑子想想,我们为什么不去圈养现在所谓的野味!”
[14]
“因为会破坏食物链?”
“是因为长得丑还不好吃啊憨批!”
emmm……感觉有被内含到。
[15]
自从老人家被他们气得翻开棺材板跳出来后,每日定时在我家门口开教育大会。
字里行间,都能嗅到人类文字的芬芳。
真的,我还挺怕老人家一口气没上来二度归西。
[16]
最后,愿今后人间没有憨批。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