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也不知道孟卿一是怎么个效率,只是在他和陶阳孙九芳他们快马加鞭去清水河湾的路上就看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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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哥”孟卿一站在他们马车不远处,看着孟鹤堂走过来笑嘻嘻的喊了一声。
孟鹤堂惊讶的瞪大眼睛:你怎么这么快?!
“简单粗暴不磨叽”孟卿一凑近了跟他咬耳朵,“本来他们想让我留下好好讲讲的,我直接走了,半点儿别的也没说,保持少主的神秘感!”
孟鹤堂冲着他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孟哥在中原可就你一个亲信了,记住了见谁都说你是我安排到枫萧关做生意的。”
“孟哥!”还在车上的陶阳撩起帘子,冲他喊:“先上车!离清水河不远了!”
都是半大的孩子就喜欢热闹,几个人说什么也要坐到一辆车上,幸亏孟鹤堂提前置办的这辆车大,再加一个孟卿一也绰绰有余。
陶阳儒雅有礼,“小兄弟,又见面了”
孟卿一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孟鹤堂依次介绍:“京剧神球,陶云圣陶老板。”
“见过陶老板。”
“枫萧关主,孙九芳”
“未来的孙夫人,上官宛西。”
“见过芳爷,夫人。”
上官宛西哪经得住师哥玩笑,红着脸往九芳怀里缩了缩,孙九芳笑她:“不是挺厉害么,这会儿害羞了?”
孟鹤堂看着窗外的景色,笑意里没有半点儿轻松:“陶阳,宋家怎么办?”
唱几出戏也抵不过丧子之痛啊……
孙九芳暖着上官宛西的手,见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随口一问:“怎么了?”
“宋何…就是宋莲的弟弟……不在了”孟鹤堂泪窝儿浅,开口没说几句,眼眶就又红了,孟卿一适时递上一方手帕。
上官宛西听着,不由得抓紧了孙九芳的手臂晃了晃。
“宋何……我认得他,可孝顺了,没去德云社的时候经常从清水河骑马去我家给姐姐和母亲挑衣服……”
“为什么?”孙九芳对宋何不是很熟,“是李楚安吗?”
陶阳点点头,“他摆了蛇影阵。”
孙九芳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差点骂出声来:“他怎么什么都敢用!”
陶阳又想起了当初在车上和孟鹤堂的心思。
“不怪人家,又没人规定不能用啊……”孟鹤堂攥着手帕又松开,再攥紧再松开,笑容里满是苦涩,似乎还带着对自己的嘲笑:“要怪就怪自己,是咱们太善良了,谁规定不能用蛇影了”
孙九芳没说话,别过头去。
要过年了,这让人家怎么办……
“果然呐,出来混不能太心软。”陶阳这会才有了些从小就是神童的沉稳架势,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不可挽回的哀惜扯了扯嘴角。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
孟鹤堂垂下眼眸,看不清眼神,声音凉凉的。
孟卿一却很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的一抹狠戾,作为小辈他不能插嘴,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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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的德云社是岳云鹏和孙越守着,张云雷传了信来,赶上小封箱结束,就趁着今儿天不错,来张府接了司雷,张罗着回京过年。
“小丰,收拾好了?”
“回霞姐,好啦!”
老爷在一旁和岳云鹏拉话,顺带看着下人把想给京城孩子们带去的东西装车。
张夫人想和儿媳妇说的话这几天早就说完了,一想想这么好的孩子要走了,心里不能说是难受,毕竟人家是被自家猪给拱了,就是有点不舍的,这会儿呀,看着下人收拾东西,触景生情正和司雷扯闲天呢!
张府每年都会给德云社的孩子们送点东西过去,说白了咱德云少爷什么东西要不着?送来的也都是些寻常东西,不过外面买的,哪有自己家的长辈挑的好?张夫人又会给他们多多少少写上几句话,都是闯荡的孩子,他们家离得又近,总归是要让孩子们感着些家的温暖。
“每次看着小辫儿写信回来,说那帮臭小子又开心的不行,互相抢着看信上写了什么,我这心里就热乎乎的呀……”夫人笑容里满是怜爱,拍拍司雷的手背,像是想起了谁,“尤其是那个叫周九良的孩子,你认识吧?”
“认识认识,我师哥”司雷一秃噜差点就脱口而出“是我哥”。
“那个孩子呀,闷,有个什么事儿也不说,就一个人憋着”
司雷笑笑,“可不是嘛!”
“我头一回见他那会儿他才刚去德云社不久,我乍一看以为这是郭先生新找的先生,后来才知道孩子——才刚十六!好家伙,那给我乐的哈哈”
夫人看下人一时也忙不完,就拉着司雷走到一旁的摇椅上坐下,“自那次,我就老记挂着这孩子,后来听说小孟儿带上他了,我就放心了不少”
司雷感受着久违的来自长辈的关怀,不自觉的拉了拉夫人的手。
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小孟儿人也好,讨喜的性格,聪明伶俐又会来事儿,倒是俩人一样一样的,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找个媳妇儿”
司雷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
夫人的笑容里带着些得意,扭过身给司雷裹了裹披风,“说到这事儿上了,小辫儿终于让我嘚瑟一回喽”
司雷捋了捋耳边碎发,浅笑安然,“能遇到辫儿哥也是我的幸运呀”
夫人也只剩下笑意,这么好的孩子在一起了,做长辈的还有什么不行的?
“你说说,你和小辫儿以后多刺激刺激小孟儿他们几个,老大不小的了,抓紧时间!”
司雷乖巧的点点头,心下笑着,周九良还惦记孟鹤堂呢,成什么家?是得多刺激刺激了
夫人打趣道,眼中生出些狡黠神色:“一个陶阳大林,一个小孟儿九良,他们几个呀但凡有一个是姑娘,郭先生都儿孙满堂啦!”
司雷惊喜的笑出来,把蹦到嘴边儿的“说得好!”硬生生吞了回去,故作惊讶的说,“霞姐,您这么看的开呢?”
夫人温柔的笑笑,权当是儿媳妇在逗她,“你们孩子开心就好,我们做长辈的还有什么说的?而且呀……”
夫人故意一顿,“现在街边儿买的话本子可多了去啦!我也想过,要是他们真的能和书里写的一样美满,就随他们去吧”
司雷:?!
“刘丰,咳,你过来”在即将要上车离开的时候,司雷偷偷把刘丰叫到了一边。
“咋了姐”
“你……知道街边儿的,话本子吗?”
“嗯?!”
“就问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知道”刘丰多机灵的崽儿啊,眼珠子一转:“你……要?”
司雷没忍住笑了一声,点点头。
“买几本德云社的,同袍断袖的,路上解乏”
刘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飞快的点了点头,趁着张夫人没注意窜了出去。
不多时。就能上路了,跟张家父母告了别,岳云鹏和孙越的车打头,浩浩荡荡出了城门。
司雷和刘丰还是一辆车上。架不住司雷期待的目光,刘丰咳嗽了两声,从怀里掏出五六本书来。
司雷嘴角压都压不下来,随便拿出来一本,没来得及翻开,先是抬头问他。“你看过吗?”
“我,大致了解一点”
“哈哈哈刘丰以后咱俩就是姐妹了!”
刘丰差点儿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没上来。
“……你开心就行”
司雷专注的看起了手里的书。
“这本儿是……良堂,这个?桃林,欸,你手里的是谁啊?”
“是…龄龙的”
司雷果断把其他人的书都塞了回去,留下了写良堂的那一本。
一路上都没压下来的嘴角还在笑,“刘丰,要是你的话,你觉得孟鹤堂和周九良……谁”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只是比了个口型。
刘丰白净的耳尖儿肉眼可见的红了,笑了半天,“我觉得周九良厉害。”
“哈哈哈!我也是!”
司雷一拍大腿,笑的像个一口气能干一坛酒的爷们儿。
不错不错,北梦堂,你得加油啦!
司雷开始看书了倒是安分了不少,只是一路上发现一些特别甜的地方和刘丰“探讨探讨”。
连头也不抬的她并没有发现这边儿,刘丰活像个欺师灭祖迷途知返且不知所措的人。
刘丰:我很慌……怎么办……二爷的媳妇儿要是这么喜欢看同袍不喜欢二爷了……会不会怪我?
刘丰正心慌着,忽然听到司雷问了一个捅穿他肺管子的问题。
“欸,丰啊,为什么没有写张云雷和杨九郎的呀”
刘丰:我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