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到湖边,喻潇稳了稳身子,眼睛望向湖面里的女孩,容貌与曾经的自己别无二致,只是这具身体显然是崭新的,健康的。除了最初接收信息时产生过晕眩,一路走来喻潇清楚的感受到了这具身体澎湃的生命力。
像是重获新生一般。
喻潇的身体当时穿着的是和1946年大部分女生一样的,这个时代流行的小西装,白衬衫,一套很西洋的穿搭,这是喻潇从脑袋里的信息中分辨出的。
预知的信息不多,但供她了解这个世界已然足够。
喻潇仰起头狠狠地吸了一口安逸清新的上海味道,空气被吸进胸腔中,只觉得身体十分通透,微风四起,这座城市散发出它最迷人的芬芳,喻潇想:她会喜欢这的。
喻潇到来以前,这具身体是个记者,并且刚刚被裁,身无分文,回家的时候又被赶出了出租屋,失魂落魄,正准备提着箱子听父母的话去火车站离开上海。
谁能想到就这么被她这个外来者占据了身体,为了完成这场交易,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她和她那可怜的父母了。
想到这姑娘最后的家当都在那个大箱子里,为了生存,喻潇又只好掉头返回原地,路上还遇到了和那个呆子穿着一样衣服的人查证件,翻了半天,喻潇总算从衣服里兜找出了那张证明身份的本子。
经过比对,与照片一致才得以放她离开。
古往今来,用证件比对人脸就像以前用画像比对犯人,转换一下就知道,他们应该是在找人,但找的是什么人,她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真如那个声音所说,她需要进入警察局才能帮助白桦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一切有关警局的信息对她来说都很重要。
柱子边上,那个呆子早就没了踪影,可喻潇的行李还好好的放在那里,估计是因为箱子太过破旧,根本没法激起别人拿走它的欲望,这样一来,喻潇就十分幸运地保住了她手里的最后一点家当。
攥着钱,可喻潇依旧不知道此刻该何去何从,只好先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晃了晃。
街上有一张别人不要的旧报纸,喻潇捡了起来,随便找了一家面馆,点了一碗面,边看边吃。
报纸大篇幅的在讲市长的丰功伟绩,政府又下发了哪种政策,原身的文化程度足以让喻潇完美的理解文章的通篇含义。
不管世界如何变化,对于正面事物的渲染吹捧永远在线,就像她所在的世界,名门正派永远处于主流一样。
面条上桌,喻潇礼貌的从老板娘手里接过,道了声谢,晾着的功夫又翻了一页,在角落的地方发现了一条招租公告,说是在一个叫福安弄的地方,有处房间。盘算一番后,喻潇惊喜的发现,这个房子的租金异常低廉,交了租金自己还会有些余钱可供生活。
囫囵的吞了两下,一碗面条见底,喻潇已经许久没有如此有食欲过了,住宿问题得以解决,加之这味道还有几分夷陵的意思,她又加点了一碗细细品味。
第二碗是个年轻男人送来的,似乎惊讶于她的食量,送来的时候还上眼悄悄打量了她一遍。
转眼,老板娘在后面颇为紧张地喊了一声。
“志勇”应该是这个年轻男人的名字。
年轻男人凑到老板娘身前,恭敬地附耳倾听的样子,能看得出,他们是母子。
老板娘时不时的望向这边,边说边教育似的拍打男人的胳膊,似乎训斥他刚刚对自己做出的不礼貌的举动。
喻潇不甚在意,接受了男人说的抱歉,交了面钱,转身潇洒离开。
她还忙着找房子解决住宿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