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青给苏行川打了个电话。为了让苏行川安心,苏晓青骗他说何远涛没事。她怕他一个人在家带不了宝宝,所以想让他把宝宝带到医院来。
苏行川正被哭闹的宝宝搞的焦头烂额,他又担心着何远涛的生死和苏晓青的安全,心里正没个着落。听苏晓青这样一说,苏行川就赶紧把宝宝抱到医院来。
说来也奇怪,宝宝到了病房竟然不哭了。他坐在病床边上,睁大了眼睛看着何远涛,伸出小手想要触摸何远涛的脸。
苏晓青哽咽着说:“何远涛,你快醒醒!你看,你儿子看见你就不哭了,他想你了,他想爸爸了。他想让你抱他。”
宝宝这时发出一个不清晰的单音节“爸”,尽管声音不大,苏晓青还是听到了。
苏晓青激动的对何远涛说:“你听到了吗?你儿子叫你爸爸了。这是他第一次叫爸爸,他之前只会叫妈妈。爸,你听到了没有?”
苏行川也有些激动,点点头。
“爸,医生说,只要能唤醒远涛的求生欲,他就能平安度过这三天。过了这三天,他就可能会醒过来。你帮我好不好?帮我和我一起唤醒他的求生欲。”苏晓青看着苏行川说。
苏行川点点头:“好,我们一起努力,唤醒他的求生欲。”苏行川坐在那里,定了定自己的心神。
苏行川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心脏跳动的有些快速。他怕这时候自己再出点什么事,苏晓青就彻底的跨了。所以苏行川一直在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让自己的情绪慢慢的平缓下来,心跳终于也一点一点的慢慢地慢了下来。
得到消息的周蕙,小蒋,还有公司的其他一些人也赶到了医院。
小小的病房立马变得热闹起来。
苏晓青不喜欢这吵闹,她知道何远涛也不喜欢。可是她不好赶他们走。
苏晓青看了周蕙一眼。
周蕙明白了苏晓青的意思。她起身对大家说:“我们都回去把。太晚了,我们不要打扰何总的休息,这也不利于他的康复。我们都走吧。”
大家三三两两被周蕙推着往门外走去。
过了不久,周蕙又折回来了。
她坐在苏晓青的对面,眼睛红红的,“其实我今晚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本来想打电话给你,可还是没打。这都怪我,我应该打给你,这样他可能就不会出事了。”周蕙的语气里满是悔恨。
“为什么?”苏晓青问。
“今天,他包了酒吧。我们没有办法,只能都去了酒吧。他到了酒吧,就说希望我们玩的开心,然后就一个人跑到一个小角落里坐着去了。
我看见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一杯接一杯,那么落寞,那么孤单。我看了不忍心,就想过去和他说两句话,可是想想又不知道说什么,就放弃了。
后来不知道是谁提议唱歌。大家唱了起来,他听着听着,突然起身,说,我也唱一首。
他拿过话筒,坐在那里,唱了一首《一个人的天荒地老》,他唱的凄婉决绝,把我们好多女生都唱哭了。我哭的稀里哗啦的,心里就怪你,心太狠了。你总是不理他,总是把他往外推,他心里得有多绝望,才能把这歌唱的这么缠绵绝望。
他唱完就走了,我看见他的背影消失在酒吧门口,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想打电话给你,可是想想你也不会心疼他,就有点生你的气,就没打。我现在好后悔,苏晓青,如果我那时候打电话给你了,你会心疼他吗?会给他打个电话吗?如果你能给他打个电话,他可能就不会躺在这里了。”周蕙说完,大哭起来。
苏晓青听了,哭的不能自已。
在一边的苏行川,也觉得鼻子酸涩。
哭了好久,周蕙又说:“他唱歌的时候,我录下来了。你要不要听?”
苏晓青点点头。
周蕙把手机递给苏晓青。
苏晓青打开视频。
视频里的何远涛坐在昏暗的角落里,轻轻唱着那首《一个人的天荒地老》,他唱的缠绵悱恻,如诉如泣。他仿佛在向谁轻述他的痛,他的悲,他的不甘,他的无奈。
苏晓青似乎看到了眼泪在他的眼角滑落。
苏晓青只觉一股锥心的痛向她袭来。这痛,让她痛彻心扉。如果早知道他会如此,她不会让他一个人在孤单中那么绝望。他承受的痛不比自己少一点,为什么总是冷眼待他?为什么不能好好的谈一谈?为什么以为冷漠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惩罚了他又怎样?自己过的又好吗?现在他更是危在旦夕,早知如此,她开始就会不管不顾的扑进他的怀里,她跟他一起疗伤,一起慢慢走出这件事情带给他们的阴影。
为什么总是在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
苏晓青哭的不能自已。
等苏晓青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苏行川才说:“晓青,你这样一直哭,就能唤醒远涛的求生欲吗?”
周蕙抽泣着说:“怎么不能?何远涛最心疼晓青,他最怕晓青伤心流泪。他听见晓青哭了,肯定恨不得立马爬起来,把晓青抱在怀里说,别哭了。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本来已经慢慢平静的苏晓青,听到周蕙这么一说,又哭的哀哀欲绝。
苏晓青哭了三天。
她本来想说一些他们之间的甜蜜的过往,唤起何远涛的记忆。可是那些甜蜜的痛苦的往事,她说起来,都是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她怎么都控制不住。
出事之后,她一次都没有哭过。可现在,她怎么也忍不住。
她似乎想把她那些想说而没有说的话,全部哭出来。
苏晓青恨自己的不争气,恨自己无用。这么珍贵的三天,就被她这么哭着过去了。
但是很快她就平静下来了。她叹口气,幽幽地对何远涛说:“如果你挺不过这三天,我就去陪你好不好?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在那里。你一个人,一定很孤单,很冷清,很绝望。我不要你这么孤单,我要陪着你。
我把宝宝交给爸爸,交给周蕙,他们都很爱宝宝。宝宝一定能在一个爱的环境里长大。
何远涛,你走慢一点,你等着我,你知道的,我是路痴,很容易就迷路,你一定要等我。”
何远涛平安的度过了三天的危险期。
大家都长舒一口气。
苏晓青更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整个人都没有了力气,坐在凳子上动也不想动。
这三天,对她来说,犹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周蕙笑了,又哭了,“我说对了,一定是何远涛听到晓青的哭声,他不舍得走了,他回来了。他要看着晓青。晓青,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苏晓青把脸埋在手里,泣不成声。
医生给何远涛做了一遍检查,说:“患者目前情况良好。虽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是也要尽快把他唤醒。他醒过来的时间越久,变成植物人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你们的任务还是很艰巨的。”
苏晓青每天都让宝宝在何远涛身边玩一会,她对宝宝说:“宝宝,你对爸爸说,你说你还等着爸爸起名字呢。快点让爸爸醒了,给你起名字啊。
宝宝,你给爸爸说,让爸爸快点醒来看看你,让他看看你长的像妈妈还是像爸爸。我觉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