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惊动旁人,莫觉蕲乘着无睹——正魔大战时抱的那把剑,从一具尸体中拔出来的,品质上好。估摸着是一个通灵境器师造出来的半品剑。还甚有灵性,但就是不理睬他。视若无睹,所以戏称无睹。莫觉蕲也就随它去了!
莫家世代居在莫城,离歧云不远不近。凡人之城,向来或欣或衰。
对于坊市的印象,那是很久很久那样的事了。至从入了歧云宗,他就没怎么出来过。若非正魔大战,会一直就那样吧!
人来人往,老人与垂髫,各自辛酸苦辣。那些零量的记忆像星石滑过天际。
这里不同于歧云那样仙气缭绕,端暮静肃;不似仙魔接攘的狱火四升、狼烟弥布;不像世外一样青悠雅静,不食烟火。
安居乐业、一片祥合,却也少不了欺行霸市、耍皮无赖、坑蒙拐骗,而他深有体会。
莫觉蕲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银两差不多被收刮干净,那人变脸的速度可快了,一点都不通情达理。有钱是爷,没钱是臭道士,滚运点!
原来,一个人脱离了原来的世界,除了开始的好奇,只剩下了颠沛流离,格格不入。他的意识可覆盖方圆百里,却发现,在这一片喧闹声中的他该何去何从?竟无处可去了!
他寻了一家店,那伙计竟以高出别人两倍的价钱。还很大爷地嚷嚷着:“爱住不住!”他愿他生意衰败,早日关门大吉,然后十分憋屈地付了钱。后来,这家客栈还十分红火,经久不衰!
走街坊市,那花钱和流水一般,竟带回些个无用东西,什么玩意?
去了一次仙人作坊,用了一块灵石换了人家足够三间埔子的钱。可恨那换主欺他老实,多弄去了几块灵石。偏还让他得手了,他只能说他不计较。后来那几块灵石彼他儿子贿赂了一名执事,从此登了仙途。他不知道的是,元婴境用的灵石且非凡品,可以直接让他儿子把那个执事取而代之。
可真是人心险恶啊!不过这些当事人都不知道。
寻着记忆,找到了莫家,但早已经物是人非了。莫家已传至他大伯的孙子——八十来岁的莫子玖。那孩子长得白发苍苍、花申晚年了,颇有岁月不饶人的景像。
学了他大伯的八成像,油嘴滑舌、踩低捧高、阳奉阴违、势利无比。莫觉蕲并没有让他们来拜见,只是独自观光了一下。
深夜,他潜入祠堂,看着他爹的牌位。让他愤慨的是,在功德碑上,他那大伯将属于他爹娘的荣誉全套在他自己头上。
终究只是捏了捏拳头,向他父亲嗑了瞌头。一手划了功德碑,这样虚伪做作的东西,还是不要留了。他只觉得分外寒心。
他正准备离开,一个芊细瘦弱的孩子唤住了他:“你是谁?″莫觉蕲望了那孩子一眼,月光下,那人穿着破了且不合身的旧衫,手抱着比他差不多高的扫幕,约莫六七岁的样子,长得十分好看“你不怕我叫人吗?”莫觉蕲但笑不矣。
“那你走吧!”莫觉蕲便像那孩子走近了几步,那孩子吓得绊倒在地上,莫觉蕲看那个孩子,气息孱弱,多年不治之像。便往他口中塞了枚回春丹和枚补气丹。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莫初尘”那孩子懵懵地望着他
“哦!”他站起来了准备乘星夜离去。那孩子挣扎爬起来,问到“那,那你叫什么?”
“莫觉蕲”便消失不见。
深夜那孩子绝望倒在月光之下,望着月亮,沉吟着:“就要死了吗?”
不过半响,又挣扎爬起来,感觉没有半分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跑过了祠堂。翻开了族簿,莫觉蕲那页仅有两字“不详”。一略而过,小少年满眼星光的望着那个名字。
同时也看到了碎成粉屑状的功德碑。
不久,那孩子多年不治的顽疾突然好了。
后来,那孩子成了莫家的第一人。受到了莫子玖的大力栽培。莫觉蕲有一点错了,人和人终究不同,莫子玖和他爷爷终究不同的。
再后来,那孩子站在莫觉蕲面前,他却不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