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不知名的农村的一处岔路口处,风叶穿着一身单薄的衣物,穿着拖鞋,有些呆住的看着眼前那熟悉但是又不太一样的景色。
一颗熟悉的老歪脖树,上面挂满了红色的纸条,纸条下是银色的小铃铛。
伴随着微风的吹拂,清脆悦耳的铃声交汇,发出动听的声音。
因为冬天的缘故,老树周围的小草和花朵早就枯萎不见,只留下一些枯草的痕迹。
老树旁是两条路,一边通往一片小湖,而另一边则是通向一个村庄,一个风叶日思夜想的地方。
“啊嚏!”伴随着一个颤栗,风叶猛然清醒过来,自己这并不是在梦里,不过自己现在的穿着有点太单薄了。
寒风瑟瑟,吹静了远处的田野,仅有几只还在觅食的小麻雀在偶尔飞跃着。
不管怎么说,既然自己能回来,就都不是问题,至于回去……来都来了,还回去?走一步看一步吧!
风叶把手臂十字交叉在胸口前,不停的搓着胳膊,牙齿甚至因为寒风而打着颤,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不过,这里除了新种了一些树以外,几乎没什么大的变化。
即使他因为寒冷不得不加快脚步,却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
一口老井依旧在远处,点点的绿苔映衬在大理石堆成的井口上,颇增添几分亘古的气息。
崎岖不平的小路蜿蜒着通向村庄,袅袅升起的炊烟,一阵阵的,就像云朵般,挂在烟囱口处,不断的产生,又不断的消散。
瓦片的尖顶小房,彼此间连成一片,用鳞次栉比形容也不为过。
每家每户的门口几乎都挂着两个很显眼的大红灯笼,灯笼的模样并不是很规整,看样子,都是自家做的,不过却很有味道,是一种说不出的年味。
在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挂着一些蒜辫和红辣椒,还有的也是插了些灯串,不过并没有通电。
风叶记得很清楚,自己家就在第二排的最靠外的一家。
看着那熟悉的房子,一滴热泪有些忍不住的从风叶的脸颊滑落。
果然,回来的感觉真好。
突然,一团黑色的东西猛的窜了出来,摇着尾巴在风叶的周围不停的转着,亲昵的蹭着风叶的脚踝。
风叶蹲下,忍不住抚摸了几下。
风叶记得之前这个小家伙才不过一个半巴掌那么大,现在风叶只是蹲下,几乎和风叶一边高了。
“还记得我呢!小家伙!爷爷奶奶最近过的好吗?”
“汪汪。”小黑狗摇着尾巴,回应着,头在风叶的手心不停的蹭着。
感受着小黑狗身上暖暖的温度,风叶忍不住捏了捏它的耳朵,来回折磨了几下。
不过小黑狗丝毫并不反感,依旧温顺的任凭摆布。
“等会给你吃点好的,我先回屋子。”风叶站起身,明明外边是料峭的寒冷,但是风叶却说不出的感受到了一种温暖。
“咚咚咚”红色的檀木门发出闷闷的响声,在风叶听来声音是那么美妙。
“诶?怎么没叫啊?黑子跑出去玩了?”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发出疑惑的询问。
“不可能,我刚才还看到它来着,等我看看是谁。”另一个很浑厚的声音传出。
两个老人声音都并没有收敛,在这乡下,大家都会不自觉的把声音调高,或许,这也算是乡下的一大特色吧。
熟悉的声音传来,让他有一种更想冲进去的冲动。
“哒哒哒”的声音传来,看来是爷爷,他喜欢拖着拖鞋,走路发出很大的声音,而且腿脚也要比奶奶要好的多。
“吱呀”一声,伴随着木门的打开,风叶看见了一张遍布皱纹,虽然苍老但是却很精神的面孔。
“爷!”风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声呼唤了一声。
老人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在原地呆住了几秒,转而褶皱的脸仿佛盛开了花朵一般,露出了有些微微泛黄的牙齿。
“老头子,谁啊?咋不吱声了呢?”
“叶子回来了!”爷爷一边说着,一边拉扯着风叶进了屋,还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风叶身上。
“大孙子?”奶奶简单的扑了扑手上的面粉,就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一身单薄的风叶,拉起风叶的手。
“你这孩子,咋穿这么薄?冻生病了可咋整?怎么来的?一个人来的吗?这次来多长时间啊……”
“老伴,差不多得了,赶紧整点羹汤吧,给孙子先暖暖胃,剩下的一会吃饭说,今天你奶奶包饺子了,酸菜猪肉馅的。走,上炕捂捂。”
风叶愣是张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跟着回到了里屋。
屋子内,空气都变得温暖了不知道多少,风叶利索的脱了鞋,在炕上打起来滚。
炕上的温度,最热的地方少说也有四十度,只有炕梢才算正常的温度。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风叶就是喜欢这种烫烫感觉。
看着爷爷披上一身厚厚的大衣,风叶忍不住叫住他“干嘛去?爷?”
“这不怕炕不够热,再烧一捆柴火去,你好好暖一暖。”
“别去了,这温度够了,再烧,晚上可怎么住人啊?”风叶感觉背上就像有烙铁一样,但是却是暖暖的舒服。
“就是,老头子,别去了,快,跟我们聊聊,最近过的怎么样啊?这都挺久没看到你了,我大宝贝孙子好像又帅了点啊,哈哈哈……”奶奶端着一碗热水就从厨房走了出来。
“我孙子本来就帅。最近学习有没有落下啊,实在不行回乡下,和爷爷放羊耕地啊?”
“你这老头子,胸无大志,别教唆孩子也这样啊!别听你爷的,该好好读书读书,你这是怎么来的?穿这么少。”奶奶把盛热水的碗递到风叶面前,脸上的喜悦不言而喻。
“额……”风叶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不能说他是被人传送过来的吧?灵儿也没了踪影,不知道哪去了。
“偷跑出来的?没事,反正现在你应该也放假了,就在这安心的待着吧!”爷爷似乎猜到了什么,一口咬定自己是偷跑出来的,但是却不生气,反而很开心。
“这……没事,咱家叶子也老大不小了,自己出来也算独立,不算偷跑的。”
风叶听到这,老泪横流,这才是亲爷爷奶奶啊,连自己偷跑出来都有开脱的理由,真的是……
“没有,我这次就是特意来这的,就想多陪陪你们。对了,你们现在还看相亲节目呢?”风叶看着还亮着的电视机,不禁莞尔。
乡下也是有电视的,而且虽然频道少了点,但是大体上也没差多少。
“可不,你爷啊,可喜欢了。”
“你不也看的欢?主要是那主持人他有才啊,你看人家说的那话,放你你能接上?”
风叶知道,虽然两个老人总是吵嘴,但是老夫老妻可都是打心底里在乎对方的。
这样的吵嘴,风叶也不讨厌。
“对了,叶子,你看你也不小了,有没有喜欢的人啊?说出来叫我们听听!”
“对啊,老伴问道点上了。你小时候啊,还说要娶十个媳妇呢!”爷爷打趣笑到,眼中尽是宠溺之色。
“额……”风叶抿抿嘴,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开口。
“不好意说就不说,饺子快蒸好了,来来来,吃饺子。把小桌子放炕上吧,我们在炕上吃。”
奶奶招呼了一声,爷爷便把一个小木桌放在了炕上。
据说这木桌的年龄,可是可以和父母风叶父母平辈的。
不一会一大碗羹汤和一大盆煮熟的饺子就被端了上来。
风叶光是闻到香味,就忍不住开始吞咽口水,果然还是这个味道才是最怀念的味道。
风叶不等筷子和碗,就徒手从盆里挑了个最上边的,吞咬了起来。
“诶,慢点,又没人和你抢,醋和酱油都没上呢!”奶奶笑着说,却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
“你这吃相,好像我年轻的时候吃大锅饭了!”爷爷也是从锅里挑了一个。
“你这爷孙俩,真是的。”奶奶虽然嘴上这么说,眼睛却是因为微笑,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汪汪汪!”先是一阵犬吠声,然后便是三声有礼貌的敲门声。
“内个,是风叶的爷爷奶奶家吗?”
一道悦耳清脆的女声传了进来。
这一瞬,风叶强行把饺子塞进嘴里。
爬到窗边,擦了擦有些雾气的玻璃窗,瞪大眼睛,看着外边,那熟悉的身影。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