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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家里的火炉(1)——再见面

破碎的心(平凡著)

“实验开始,实验体-0539,电击承受能力测试,十万伏特测试开始。电击器启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后,洛安满身是汉的惊醒。这已经是第14天的噩梦降临,无数次的惊醒对苓来说都已经为家常便饭。无心在意,安坐在床边,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只有这个女孩欲哭无泪。但也无空多想,晃了晃脑袋,便前往浴室。

  汗液被飞流而下的水冲走,身上满是新鲜的伤口,忍着剧痛的安回想着昨天的事情。充满怨念的麟泽与同班同学的熙熙碎碎。虽然自己呆着面具,但自己的身形太有辨识度,或许还是被认出来被嚼舌根了吧。

坐在窗边,观望着窗外仿佛可以洗净一切的雨滴。安待闹钟响起,便换上换上常服去学校。

  雨不算大,但也让视野灰蒙蒙的,噼里啪啦的雨声一点也不吵,反而让人觉得放松。

  安淋着雨走了很久,烟雨迷蒙的香樟树轻轻摇曳翠绿的帽子,在一滴滴雨珠的重刷下渐渐吹下树枝,在一片清冷中透着几分凄凉与黯然。

  “啊?放火烧人!还是人吗!”

“真的不是我干的!他真的是自己燃起来的!”

华文被闹事的学哥家属压在路边,银色的菜刀抵在脖子,即使再怎么狡辩,愚昧之人依旧愚昧。家属根本不理会。

  安有点害怕,看见周围围观的人都在拍摄,自己不敢随便出手……但那群人没有停下的打算。

  仿佛勾起了回忆一般,安捂住了胸口,身体开始颤抖。

满是火焰的破败城镇,白发金瞳的少年用翠绿的手枪抵着自己的脑袋,任自己如何求情,都无法停止少年对自己的恶意……

  努力从回忆中挣扎出来的安,调整状态便准备走上前停止这因“自己”而起的闹剧。

  “住手!别再瞎闹了!”

  叶芸桃冲到闹事家属面前指责他们不带脑子。但好像她也很害怕,下身微微跨开勉强支撑着身体。手紧紧攥着拳,手臂肉眼可见的颤抖。

“她怎么顾前不顾后啊……”安小小吐槽着芸桃的鲁莽,走到角落便带上了面具,披上黑袍。

闹事家属见一个小姑娘出面保护差点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顿时火冒三丈,起身就朝着芸桃砍去……

看菜刀劈下,芸桃双手本能的防护住头部,希望自己伤可以轻点。可只听菜刀落地与学哥家属发出的哀嚎。

  桃缓缓抬起头,睁开眼一看,闹事家属正被带着白色面具的小小身板擒住压跪在地。

无能的狂怒歇斯底里,面红耳赤的滑稽样一览无余。安在面具那端看着这样作呕的人,不经又回想起了什么。

忽然!安发现自己又一次来到了那片火海。红发的少女依旧站在那。

  “你的反抗是为了什么呢,是因为善良呢,还是厌恶。”

“我相信希望,绝望不是唯一的,肯定会出现希望……”

未等安说完,红发少女就冲到面前掐住安的脖子:“你不会忘了吧!那些人把你摧残成了什么样!把那个世界弄成什么样了!”

内心的争斗过于激烈,不小心与外壳剥离开来。

身体“空了”的安被闹事人甩到一边,又反被压在在身下。闹事人不断抡拳,想没有理智的野兽,一拳又一拳的捶在安身上。

  “你不可能改变这些,你所能改变的那些不过浮云!”红发少女说着便展示着那些“战火”“堕落”“绝望”。

  “一定可以,我看得见……”

  “蛤?”闹事家属迷惑的看着突然说出与现在完全无关言论的面具人。

  “所以……捶够了没有?”

  一只手的突然出现抓住发疯动物的蹄子,随即一个用劲,动物被拖到了一边。

安的衣服已经被扒拉的有些暴露,腰部巨大的疤痕格外显眼,手臂、颈部、大腿上各处是伤痕。

  这场毫无逻辑的闹剧在警车的鸣笛声中结束。

“特么的别拦我!你小子必须为我儿子的伤付出代价!”嘶吼声就没有停止过的传入围观人的手机里。

“这个女孩好像昏厥了!”一位警员检查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安。

  “焱!不要走!”安在大喊一声后醒了过来。

  警察一脸疑惑的询问:“谁?”,反应过来的安看了看四周,尴尬的起身,随即快速离开了现场。

  直至夕阳西下,女孩一个人坐在公园长椅上,心里暗暗吐槽着今天的不顺。

  “又跟她争论了?”一位警察走到安旁边,像是熟人一样的询问着。

  “旌翼哥……”

  “如果我到的不及时,你就真的社会性死亡了。”旌翼递上一罐咖啡,靠在座椅上叹着气,“他们真的是让人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啊,之前我做任务也被他拉过去对峙,结果被那个勾八司机撞飞了!”

看着旌翼展示着伤口,安轻轻的笑了,略带自嘲的吐槽着:“这要是多‘愣’一会,可能就可以换个星球生存了。”

  安从袖口拿出一件吊坠,五味杂陈的看着银色吊坠上的氧化。旌翼看着身边娇小玲珑的妹妹的侧颜,看见她略有悲伤的眼神,不由得手就摸在了安脸上。

安有点被吓到,身体一颤。旌翼连忙把手伸回去道歉。不过安好像并没有讨厌,还将自己的手伸向了旌翼,随后又收了回来。

  两人的脸上都多了份惆怅,一起望向夕阳下炽热的天河。朋友们早已不在,“家人”也走的走散的散,仅剩的两人坐在长椅上相依相伴。

  待炽热慢慢散去,秋季夜晚的风袭来,安冷的蜷缩着身体,靠在旌翼肩上。

旌翼见时候不早,便起身抱起安:“让哥哥送你回家吧!”

安害羞的脸红如果,轻轻的挣扎想旌翼放自己下来。可是天生畏惧寒冷的她在温暖的怀中逐渐被困意支配,晕倒在了这“家人”的怀抱里。

旌翼看见睡着的安,欣慰的笑了笑,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安的家。只可惜走的着急,没有看见身后闪烁的手机闪光灯。

  转眼间到了第二天,安换上学校制服。在又一次准备不吃早饭就走的时候,她看见了桌子上的煎饼。

“你最近都没有好好吃早饭吧!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煎饼,好好吃!别让我担心啊。”

  安不屑的笑了一下,拿起煎饼就出了门,轻轻咬上一口:“好咸……”

  已是课铃打响,喧闹遁形,安盯着红润的眼眶与发酸的鼻头姗姗来迟。巧于老师还未到班,安急忙坐了下来。但她发现桌子上有什么东西。一张照片,是昨晚旌翼抱着自己回家的时候被拍的?

安虽疑惑,但是看见旌翼抱自己的样子,回忆就已经停不下来了……

诡秘的森林深处,衣衫破烂的苓不断奔跑,前方是城市的繁华声,身后是嘈杂又紧迫的追击声。安满面憔悴的哭着,跑着,害怕着。

  安听到身后的人群的慌乱话语:“实验要是暴露,我们就完蛋了”。恐惧感甚至压垮了不断狂奔的双腿,安摔倒在地。

  “找到了!”拿着板凳的人看见摔倒的安兴奋的呼喊其他人。恐惧到极点的安还想再爬起来跑,可是被恐惧压碎的腿再没有力气去拯救自己了。

  已在没希望了,安这样暗示自己,可是本能依然让她呼喊着救命。声嘶力竭的呐喊是那么苍白,可她明白,这深山野林谁会听见自己的声音呢……

  沉溺回忆的安被心中的梦魇吞噬,颤抖的身体带动着不稳固的桌子噼里啪啦的响。桌椅的颤抖盖过了人群的抱怨。

  赶来的老师拍打着讲台:“别吵别吵,吵什么呢,内个……内个谁?别摇桌子了!不想上课就……”待老师还没说完,就被跟在身边的女人拦住了,“别暴躁,毕竟是我们聊太久来迟了。”

  冷静下来安还是喘着粗气,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凑在自己身边问着自己:“又想起那些了吗?”

  温柔的声音,熟悉的面庞,治愈人心的笑容。那褐红的披肩发绝配雪白的皮肤,橙红色瞳孔就像是冬天木屋里的火炉。

“玲姐姐……”哭声已经充斥着教室,软溺的哭腔喊着,眼泪已经打湿了玲灰白色的卫衣。

……时间,把曾经的人又一次聚起来,再一起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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