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8年9月底
于忆心(季月疑)报道说,季家陷入了一场巨大、几乎无法翻身的经济危机。
于忆心(季月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最近来了好多叔叔阿姨,每次见他们,妈妈都说是来催zhai的。
于忆心(季月疑)而且,妈妈把我的乐器都卖了,我把我的义甲拨片都cang了起来,但是那些乐器都太大了,不管藏哪妈妈都能发现。
于忆心(季月疑)我今天听见了妈妈和哥哥吵架,妈妈说,我已经没有价值了,他们不需要我了,还说要把我送到孤儿院。
季月疑的泪水充满眼眶,她忍着不哭,可当她写下最后一句话时,仍不禁流下眼泪,索性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不过,这场哭泣并没有持续多久。
下一秒,季月疑猛然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边嘴里念念叨叨一边在她的背包里装着东西,悄悄地从她的房间走了出去,走出了季家的大门。她继续走着,突然在一个路灯下停住,指着前方,坚定地喊到:
于忆心(季月疑)目的地,泯城最大孤儿院!
背包里有自带的导航,她跟着走了许久,停在了一辆公交车前,从包里掏出了几个硬币,坐上了车。
万能龙套这年头谁还用现金……
公交车的目的地是泯城郊外的风景区,而她的目的地是离郊区不远的孤儿院。
停在孤儿院,季月疑似乎思考着她该怎样进去而不被人注意,低着头一动不动。
万能龙套小朋友,你是……迷路了吗?
于忆心(季月疑)我妈说她要送我到孤儿院。
季月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略显臃肿的女人,如果没猜错,她应该是这所孤儿院的院长。
院长表情平常,又立马露出慈祥的笑容,带季月疑走进孤儿院门旁的保安亭。
万能龙套小朋友你知道你妈妈的电话号码吗?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帮你骂她!
季月疑紧闭牙关,硬是一个字也没说。她发散着思维,不禁想到:
于忆心(季月疑)(小说里,像我这样的破产豪门逃债的人,都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会被仇家抓到的)
万能龙套……
院长对于这种沉默的孩子早已见怪不怪,许是有什么不愿意说出口的理由,眼神表示理解,轻轻推开保安亭内卧室的门,拉着季月疑的手走进去。
万能龙套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于忆心(季月疑)我说了的话,你就会找到我妈妈。
万能龙套我不会这么做的。
面对院长的循循善诱,季月疑仍一字不说,院长逐渐失去耐心,转头就要走去。
万能龙套这样,你先在这睡会,我得忙活了。
于忆心(季月疑)谢谢阿姨,您叫我阿菊就好。
于忆心(季月疑)(我很少跟人说我的小名的,再说我小名这么难听,谁能猜到是我啊)
院长点头离开了。季月疑算计着院长应该走远了,打开卧室的窗户就翻进了孤儿院内。
于忆心(季月疑)哇……
这所孤儿院比她想象中的大得多,一栋栋建筑金碧辉煌,围成的空地辽阔。
于忆心(季月疑)难怪外边看里面像是被雾挡住了,一些父母双全的人看见了,肯定要当场断绝关系!
前面的大楼传来了铮铮作响的琴声,季月疑走进门,对面就是传出声音的房间,她轻轻打开门的一条小缝,好奇地看着。
于忆心(季月疑)那是……古筝?虽然和我的颜色不一样,但是外形一模一样嘛,声音也差不多。
房间最中央摆着一台古筝,古筝后坐着一个被几个和季月疑年纪相仿的男孩女孩围着的十多岁少女。
季月疑倚在门上,静静地看着眼前令她向往的画面。不过季月疑要是一直这样看的话,情节就无法继续推动了,房间里最靠近门的女孩充当起了工具人,突然往后撇了季月疑一眼,大声喊道:
万能龙套大姐姐,外面有人!
原本在低头弹琴的少女抬起头,和季月疑对视。
于歆妤(左华书)小妹妹,你有什么事吗?
季月疑连忙后退几步,正想逃跑,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季彦宇这院子挺大啊。
万能龙套嗯,这里呢是一些体育类兴趣班上课的场所,现在没有课,所以就没有人了。
季彦宇那我现在能帮什么忙?
万能龙套……哦,前面那个大楼有古筝班,你今天要不先去认识认识古筝班的孩子,等明天放假,你和也来做义工的古筝小老师带着孩子一起去采购古筝。
慌乱之中,季月疑从背包里掏出一副古筝指甲,火急火燎地戴上后,闭上眼睛冲进了房间。
于歆妤(左华书)你……要做什么?
于忆心(季月疑)姐姐,能要我弹一下你的古筝吗?
于歆妤感到意外,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屋子里的其他人说:
于歆妤(左华书)那个,今天大家先回去吧。
万能龙套可是大姐姐,还有半个小时才下课啊。
于歆妤(左华书)明天不就放假了吗,等明天上课再把这半小时补回来好不好?
几个小朋友听话地从房间里走出去,只剩下季月疑和于歆妤两人在这里。
于歆妤(左华书)请便。
于忆心(季月疑)谢……谢谢。
原本在想着是在哪里见过季月疑的于歆妤,突然被季月疑弹琴的声音吓到,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才听出来她弹的是《汉宫秋月》,只不过要多快有多快。
于歆妤不由皱紧眉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外面的喊声打断。
季彦宇靠,季月疑你是不是有病!
门外的季彦宇刚喊完,就瞥见了一旁的于歆妤,神情变得慌张起来。
季彦宇那,那个……
于歆妤(左华书)哦,是月疑妹妹啊。
于歆妤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脑袋,好像没有看见门口的季彦宇,转身蹲下对季月疑小声说:
于歆妤(左华书)你是和家人有矛盾吗?如果是观念上不同的话,还是静下心和他们交流交流比较好吧。
季月疑静静地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又瞥见了季彦宇生气的样子,果断走出门外,推着季彦宇说:
于忆心(季月疑)出,出去聊。
门外的两兄妹大眼瞪小眼,里面的于歆妤又弹起琴。沉默了许久季月疑首先开口说道:
于忆心(季月疑)那个……我不想回家,反正我躲哪都能被你找着,那我就直接告诉你了,我自己可以照顾我自己。
季彦宇你说什么胡话,你tm才多大,怎么照顾自己!
于忆心(季月疑)我会好——多乐器,就,就比如说古筝,我可以自己努力,然后考上音乐学院……
季彦宇不是,你知不知道学音乐需要多少钱,你能自己打工吗,季月疑你别胡思乱想了,现在马上跟我回家!
季彦宇几乎生气到了极点,紧紧握住拳头,而季月疑低着头,许久,她才带着哭腔说:
于忆心(季月疑)可是,就算回去了,我也学不了音乐啊。
于忆心(季月疑)我知道妈妈的想法。我看过自己的天赋测试单,记忆力不行,学习能力平庸,理解能力基本没有……
季月疑掰着手指,一条一条地说着;
于忆心(季月疑)几次数学小测都不及格,老师说如果我去贵族小学读书肯定是倒数前几名。
最后,季月疑狠狠垂下自己的手臂,几乎情绪崩溃,大哭起来。
于忆心(季月疑)我没有你这么优秀,妈妈都说了,我只用随便学学乐器,她会给我买个国外音乐学院的学历然后联姻,嫁人。
于忆心(季月疑)可现在你们都破产了,还有钱供我学音乐嘛,还需要我干嘛!
季彦宇季月疑!
眼看着此时氛围剑拔弩张,于歆妤连忙终止演奏,犹豫过后,率先对季彦宇说:
于歆妤(左华书)季哥?我可以单独和月疑妹妹说一句话吗?
还没等季彦宇回应过来,于歆妤便轻轻拉着季月疑走进房间里,半蹲下来,视线与季月疑齐平。
于歆妤(左华书)月疑妹妹,你很厉害的,这首曲子那么多滑音按音,你年龄这么小却都能弹得很到位,已经不能再厉害了。
于歆妤(左华书)但你知道,你弹的《汉宫秋月》表达了什么样的情绪吗?
见季月疑一脸茫然,于歆妤自顾自地继续说:
于歆妤(左华书)它表现的是在封建暴君压迫下的宫女的哀怨之情。
于歆妤(左华书)所以,你所弹奏的速度并不合适,我刚才也弹了一段《汉宫秋月》,不过你应该没认真听吧。
季月疑果断地点了点头。
于歆妤(左华书)……
于歆妤(左华书)算了,等明后天我再给你讲讲我的建议吧。
于歆妤凑到季月疑耳边,小声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季月疑瞬间露出惊喜的表情,看着于歆妤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走到季彦宇面前。
于歆妤(左华书)季哥,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于歆妤(左华书)季,季哥,我,我觉得月疑妹妹是个可塑之才……
季彦宇你有开始结巴了。
季彦宇此时漫不经心地坐在大楼后门的门槛上,静静地看着坐他快一米远的于歆妤。
于歆妤(左华书)哦。
过了一会儿,季彦宇脸前出现了一屏幕的字。
“季哥,我觉得月疑妹妹是个可塑之才,正好趁着小长假,让她跟我学习古筝一段时间,她还小,想法很多变的,让她自己做会决定吧”
季彦宇连话都不亲口说,又有什么可聊的呢?
又是很长的沉默,季彦宇忍不住看向于歆妤。
季彦宇连字都不想打吗?
或许是因为季彦宇话里的委屈之味有些浓厚,于歆妤忍俊不禁,歪着头看着他。
于歆妤(左华书)实在不好意思,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话。
于歆妤(左华书)要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去买些乐器吧。
2118年10月初
于忆心(季月疑)我不知道哥哥是怎么允许我在孤儿院睡一晚的。
于忆心(季月疑)我只知道今天早上,歆妤姐姐带着他一起去批发时,他笑de可开心了。
于歆妤(左华书)月疑妹妹,你应该学过其他乐器吧?
于忆心(季月疑)嗯嗯。
于歆妤(左华书)那看看,用不用买其他的?
季彦宇你别惯着她。
于歆妤没搭理季彦宇,在季月疑惶恐的眼神中,冲她对口型说:
于歆妤(左华书)随便挑。
收到于歆妤的暗示后,季月疑便安了心,像报菜名一样说:
于忆心(季月疑)歆妤姐姐,我从三岁就开始学琵琶,四岁之后还学过笛子、二胡,我还会钢琴和小提琴呢!
于歆妤(左华书)真厉害呢!
季彦宇……
几人所处的琴行,是一个做了乐器几十年的老爷爷所开,卖的都是民乐,在一番讨论和季彦宇的威胁之下,于歆妤和季月疑两人才决定不买西洋乐,不然又要发几十万不止。
在挑选琵琶时,季月疑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屏。
大屏上正播放着一段苏州评弹,女演员一口柔美的吴侬软语,悠长的歌声引人入胜。季月疑立马被吸引住了。
于歆妤(左华书)月疑妹妹喜欢这种啊。
不知什么时候,于歆妤出现在季月疑旁边,用一向温和的语气和她说话。
于忆心(季月疑)……这个乐器是什么啊?
季月疑指着男演员手中的乐器问道。
于歆妤(左华书)这个啊……它应该叫三弦吧?
于歆妤(左华书)喏,你看,这一排就是。
于忆心(季月疑)可是……
于忆心(季月疑)这些看着要大好多。
万能龙套因为这一排是民乐三弦,苏州评弹用的是曲艺三弦,也叫小三弦。
琴行的老板突然出现在了季月疑身后,于歆妤表示了解的点了几下天,说:
于歆妤(左华书)那这种小三弦有卖的吗?
万能龙套难得有小孩对这个感兴趣啊,这年头哪还有买正儿八经小三弦的。
万能龙套我本来打算现做的,但这小姑娘这么喜欢,我也开心啊,实在不行就把我留的一把送她吧。
于歆妤(左华书)不不不用!
于歆妤受惊地摆着手,但一旁的季月疑显然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2118年10月初
于忆心(季月疑)我有了我的第一把三xian。
于忆心(季月疑)虽然差点被哥哥打,但是那个爷爷说,我对小三弦有兴qu,也有副唱歌的好嗓子,如果我xiang学苏州评弹的话,就收我为徒。
于忆心(季月疑)爷爷真会开玩笑,我都没和他说话,他咋知道我会唱歌?
于忆心(季月疑)再说,拿着三xian的,不是男演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