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搭的台子上,跪着一排人,头上戴着用纸糊的高帽子,前边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挂此牌人所犯的错,双手被反绑在背后。
有的上面写着吸人民血的资本家,有的写着资本家走狗,还有在上面写着黑五类。
而所挂之人个个身上都带着伤,有的身上都是血,轻的也是青头紫脸。沈如珠也在此列,此时的她头发枯乱,嘴角带血,眼神中都是绝望,和对未来的迷茫。
看到这里,许一有种想吐的错觉,这段历史谁是谁非,自有后人评价。但真正看到的,那种面对面的,心中有说不出的无奈与难过,她看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到了医院拿出她的工作证明,才买到消炎药和感冒药,以队里的借口而买。
药买好了就去了沈如珠家边上等,要说为什么不救他们?她不敢,这个时候人是疯狂的,她能做的就是给他们买点药。
把空间里的肉和糖都拿了出来,等了半个小时后,就看到衣衫破烂,相互搀扶而来的几个人,看他们摇摇晃晃的走来,真怕下一秒就会摔倒。
在背角处又拿出两袋大米,就坐在那里等他们的到来。
“小同志,你怎么来了?你不该来。”沈如珠看到许一以后,脸上充满了微笑。在这个把他们当做牛鬼蛇神疯狂的年代,有个人能不怕被他们牵连,而靠近他们,是多么难能可贵。
“我给你们送点吃的和药,快回去上药吧!”她看着这些年纪不大,但头发都花白,说明这两年受了不少的罪。
“去老杨家吧!他家稍微大点。”一人提议其他人也没有多说话,越过沈如珠家就是,许一把东西正好放在他家边上。
“这是小同志拿来的?”其中一人问道。
“进去再说”另一人马上接了一句。
到了他家许一就把东西拖进去,猪肉和糖又从背篓里拿出来。让他们把消炎药吃下去,再处理了一下伤口。
“这猪肉被我腌成腊肉了,你们别嫌弃。”猪肉还是上次肖远山那儿换的肉,她这段时间都是省吃俭用,加上生病那段时间有没有吃,才省下来一点。
“小同志有心了,我们怎么会嫌弃呢!”沈如珠拍了拍许一的手说道。
“就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哪能去嫌弃别人?”老杨说着说着语气低了下来,曾经他们是多么骄傲的人,如今连条狗都不如。
“总会过去的,以后会好起来的”许一忍不住安慰他们。
“是啊!我们什么大事没见过,还怕这个。”
“就是,这点伤,比起当初遇上土匪受的伤就是毛毛雨。”
说着说着,个个又打起精神来,半辈子风风雨雨都过去了,他们不会被这一点点困难打倒。
“小同志,东西我们就留下了,这东西给你,回去再看,不要嫌少了。”老杨的妻子叫徐玉琴,拿出了一个盒子给她。
“不用,我送东西来,不是来要你们的东西。”许一的尴尬症都要犯了,她这次是真的看他们可怜。
“拿去吧!留在这里也不安全,说不定哪天就被他们找出来了,我们的日子更不好过。再说了比起你这些东西,还是我们赚了,现在有钱也买不到这些东西。你的情,我们都领了,你不要,我们也不要了,我们是熬一天算一天,谁知道哪天就死了。”老杨说着说着就满脸的苦涩。
“拿着吧!以后有好东西再送点给我们。”沈如珠对许一说道。
“各位就没有下乡的想法吗?”许一说完就看着众人的表情,他们没有把自己曾经的身份告诉她。这样也好,不知者无罪。
“我叫许一,许家生产大队的。”她说完话就走了,留下若有所思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