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子小心翼翼的穿过蓬松的卷发。用两个红色的发圈将头发扎起,用手掌打理好形状。对着梳妆台的镜子,樱子展现出完美的笑容。她的皮肤,保持着婴儿般的水嫩,而且细腻、白皙。然后,再涂上草莓味的唇膏就完成了。今天也将自己的状态调整万全。此时的生活,富有规律,有条不紊的运作。
她的穿着跟佩佩不一样,大衣里面穿着紧身背心一件。脖子上还挂着银制项炼,再加上那对丰满过头的……看起来实在很震撼。下半身穿着刻意刷破的牛仔裤,直接光着脚在三楼的客厅走了起来。脚底发出啪啦啪啦的湿响。
喜欢甜食,应该是女人的特权之一。但是樱子却坚定的认为,在甜食上不能挥霍,必须要有节制。这也是健康度过每一天的方法之一。
寄人篱下,当然需要做一些贡献,虽然她知道沐海应该是不会计较她跟佩佩天天在这里白住白喝白吃。但适当的做些家务,这样才使得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没有存在感。
昏暗的三楼客厅,摆着一排柜子,褪色的旧书收纳其中。头上是透明的玻璃灯罩,装点成书的形状。盖满灰尘的装饰品与樱子四目相接。
话说回来,沐海原本就是爱书人。他会把三楼客厅打造成类似于图书馆的模样丝毫不足为奇。
而佩佩的话,樱子对她要求不高,负责天台的卫生及偶尔做下饭就好。
三楼还有厨房。这里并没有如二楼般关闭得密不透风,微弱的阳光还能从换气窗那里射入的。声音的来源是煮食炉上正在沸腾的锅。砧板有菜刀与切到一半的红萝卜,没有什么奇特,只是一般家庭准备午餐的景象。油灯的暗淡光芒,把一切都染上熟透腐烂果实的颜色。
挥之不去的不协调感——那是理所当然会出现的感觉。在这里煮食的佩佩,她到底去了哪里?估计是去天台打扫卫生吧!
从三楼大厅窗口看向外面,楼下靠在大树旁的男子,一动不动。
西装染成锈红色,他全身被打上了无数的钉子。
两根最粗的钉子贯穿眼窝,周围的肉被扯了下去。从嘴里伸出的舌头,被钉子定在下颌上。在开裂的额骨中,钉子艰难的固定着。
肚子和喉咙上也插着钉子。从全身长出钉子的样子,超越了人的理解范畴,令人联想到恐怖电影——这好像是某种仪式的要素。
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具尸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楼下的?虽然楼下有很多尸体,但这具明显是被故意置放在这里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毒物联盟的杰作,因为丧尸,是不可能这样子去折磨自己的“食物”的。
樱子感觉脖子被冰冷的手掐住。像小孩子一样,在恐惧的侵袭下无力支撑。她跌跌撞撞的跑向天台找沐海。
但是到达天台后,从高空往下看才模模糊糊看到清楚——楼下四周躺着大量的尸体,全都被钉子刺穿。
有一部分尸体的模样看起来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最靠近这栋楼的尸体,脖子被切断,仅剩一层皮链接着头部。脖子扭曲的断面上,插着大量的钉子。钉子仿佛将宽大的伤口填满一般,不留空隙的紧密相连。腐臭灼烧胸口,尸体的皮肤腐烂脱落,几根钉子发生倾斜。
樱子跑进了沐海的房屋,她的膝盖在咯吱作响。突然忍不住当即吐了出来。呕吐物撒了一地,她粗暴地擦了擦嘴。
最坏的结果是——毒物联盟知道她们躲藏在这栋楼里!
“这怎么……可能?”
就像在作恶梦一样。最先反应的是正在打扫卫生的佩佩,只见她惊艳地失声说道。
大量的尸体被布置在这栋楼的四周,眼前景象实在没办法当成现实接受。
——她不想承认。
看佩佩呆愣在那,沐海朝她笑了下。
“看来,还是挺危险的!”
沐海的话像把刀一样,直剌现实——
他坐在屋子里的沙发上,露出恶作剧般的微笑。为何自己回如此放松?那是因为只要这些毒物联盟没有携带重武器,那么来再多人,自己也有把握守住自己的家!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附近的丧尸群不少,自己手上有可以迅速让丧尸群汇集的办法,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这些毒物联盟想要轻松攻陷这里,难度不小!
“我先去了解下楼下的情况,这附近,以前我有简单的将一些丧尸引到那些高楼大厦的楼层关了起来,如果是将它们全部放出来的话,可以密密麻麻填满这附近五公里内的范围。”
沐海话落下后,就开始朝阳台走了过去,他握紧插在口袋里的拳头。
“沐海……将那……些丧尸都放出来的话……会不会……很麻烦?”
佩佩支支吾吾地开口问道。从沐海所在位置无法看见她此时的神情,不过她那弓起来的背部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恐惧感。
“丧尸的话,是不会给我们造成威胁的!它们毕竟不会像人一样,用脑袋去思考!你就安心吧,我有把握的!”
沐海站在天台,视线的另一端,是位于商店街大道正对面的一栋建筑物,不对,应该说是建筑物的废墟。不仅窗户与墙壁几乎被烧个精光,焦黑的梁柱也毫无遮掩的展露出悲惨的姿态。
那里以前可是大商场,大商场后方有着号称有着全国最大的停车场,大概有多大?面积的话,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吧?应该是吧?不——或者——更大!
整个停车场采用的是螺旋上升的方式,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玉米棒的形象。外形十分奇特,36层的高楼,都是螺旋上升的车库,所以其容积也是非常夸张的,每一层都能够容纳500辆车存在,可以说是非常能装的一个停车场。
站在天台上往下望,沐海确实发现了这些尸体的奇怪之处,有的缺少手臂,有的缺少头部,有的缺少腹部,还有缺少左半张脸。伤口上向就像刺出的骨头一样,排着钉子。
回过神来,按常理来说,应该散发出血腥和腐臭,但沐海的鼻子已经麻木了。或许由于他过去一年一直在承受这种冲击,身体的感觉已经远去。
他的嘴唇微微歪斜。这张冷笑,恐怕不是对这些尸体表达的感想,而是对毒物的做法有些不一样的报复手段!
……
作者:E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