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
银杏叶前拥后挤着掉落,阳光轻悄溜过叶身,却留下了清不净的温热气息,秋阳并未存留夏日中的裹身热烈,而它只是藏带着几分倦意便倾漫了世界。
路旁的自行车本是摆放整齐,可在陆眠里停好车过后,她旁边的自行车突然毫无预兆地倒向另一辆车,而待她反应过来时,面前只剩下东倒西歪的各种自行车。
她瞠目结舌的表情也维持了许久,才唉声叹气地将自行车挨个扶正。
学校附近施工一年之久从矜书局两天前总算开业,想着那不分昼夜在脑中洇洒的令人烦躁的装修声再也不会冲撞自己的耳膜,陆眠里便一阵暗喜,终于撑到周末,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这个酿造噩梦的书局来观赏一番。
陆眠里拨开绿绒纺成的帘子便是一阵暗叹。
仿若穿梭回到了九十年代的台北,午后身着白衬衫格子裙的女生嬉笑着闯入书局,站在琳琅满目的书籍杂志前踌躇不定时,便在那份静若止音的安好之上喷染一层世俗糖霜。
木漆台上静默地躺着旧时专辑,书架中是琳琅满目的书刊,而无论踱步到任何一处,都会有扑面而来的奶茶醇香。
陆眠里拿起手边的一本书,翻看了几页觉得稍有兴味,便拿向前台登记借还信息。
当她工工整整填写自己的名字之后,思绪就被留声机中播放的粤语歌曲牵带着飘离,联系方式那一栏便随手将烂熟于心的号码登下,直到递还信息表的那一刻也没有觉察到任何异端。
陆眠里再次跨上自行车时,已至光线喷薄的正午至后。洒水车滋润过的路面上方有小水珠蒸腾向上,小卖部里的风扇嗡鸣不觉倦,街道边围坐在一起的亲戚邻里谈笑风生。
陆眠里终于回到家,而她一进屋便匆促地赶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心脏也突然有了股撞破胸膛的力量。
她竟看到父亲与舅舅都在客厅中。
每每想起舅舅,陆眠里都只记得他永远拱起的肥壮花臂与万年不改的凶恶神色,所以她对舅舅的感情仅停落在恐惧这一层面。
那么,舅舅这次来找父亲又是为了什么事情?跟别人打架被当街抓住?还是收保护费被好心人士举报?或者又在麻将馆中出了老千?
陆眠里透过门模模糊糊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音,但谈话内容确是难以分辨。
她不断地翻阅并刷新着微博文章,而舅舅压抑的呜咽与父亲疲惫的叹息也不时坠入她的耳中,她的眉目皱了许多,觉得这次的事情并不像以往那些蹲几天派出所的错误那样简单。
她悄悄将房间门拉开一个小缝隙。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舅舅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全然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你案底太多了,扯都扯不完,我不是让你不要再打架赌博打劫了吗?要是这次再被查出来,你恐怕自身难保。”父亲深深吸下一口烟,“不过你放心,我尽力帮你压下去。”
父亲的话意味着什么?陆眠里脑海中瞬间浮过一万种可能发生的事情,神经逐渐紧绷,深攥的双手越发颤抖。
—
大萝卜“大半夜不睡觉特地更文。”
大萝卜“我自己都感动了!”
大萝卜“以后请叫我佩奇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