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顾女士没什么事，就是这些日子没休息好，再加上……谢俞的期末成绩确实烂到没眼看，她有点儿着急。

谢俞忽然就开始思考，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钟杰没在家，估计是走了。

谢俞一直陪着顾女士，一直到她感觉好点儿了，谢俞就回了自己房间。

他闲着无聊，想起贺朝说的，老贺今天回来。

……

贺朝此时正在车站等着，老贺是今天八点到，他看了眼手机，现在是七点四十多。

然后就看到谢俞发过来的一条消息。

[谢俞]：在？

[谢俞]：接你爸去了？

时间是十分钟前。

贺朝一愣，低头回复。

[贺朝]：嗯，在车站了。

[贺朝]：小朋友吃过晚饭了吗？在家还是在黑水街？

谢俞回消息回的很快。

[谢俞]：吃过了，在家。

[谢俞]：你呢？

贺朝刚想继续回复，就被人撞了一下。

那人估计没看路，撞到人之后急忙道歉，然而贺朝听到他的声音却愣住了。

他不敢确认一般，缓缓抬起了头，就与那个撞他的人来了个对视。

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

贺朝看着眼前那张熟悉但又有点儿陌生的脸，一时间丧失了语言功能，大脑一片空白。

……

方小磊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能在这儿遇到贺朝。

“朝哥，”方小磊愣了愣，随后笑了，“你……还好吗？”

贺朝盯了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艰难的开口，声音发涩，“我还好，你……你这些年……你……”

贺朝说不下去了。

方小磊看着贺朝，知道他心里还在过意不去当年的事。他深吸一口气，“有时间吗？咱们聊聊？”

贺朝艰难的点点头，给老贺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有事先走了。

……

谢俞等了半天不见贺朝回话，皱了皱眉。

倒不是因为贺朝没回他消息，就是怕贺朝遇上什么事。

毕竟这人点儿背，不一定碰上什么。

不过谢俞又想了想，没准这会儿老贺到了，贺朝忙着跟他爸聊天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等了半个小时之后，谢俞有点儿不淡定了。

半个小时了，就算他们俩骑蜗牛回去，也该到家了吧？

谢俞重新拿起手机，给贺朝发消息。

贺朝这回倒是回了，只有短短几个字，却看的谢俞心里一惊。

[贺朝]：我遇到二磊了。

就这一句之后，无论谢俞怎么问他，他都不回了。

而此时，贺朝正在和方小磊还有雷骏拼酒。

“喝！”雷骏压抑着心情，开了一瓶啤酒递给贺朝。

贺朝接过来，心里发闷，仰头灌了小半瓶。

刚才进门的时候，方小磊看他满脸愧疚，二话不说给了他一拳。

“行了朝哥，我也打你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行了吗？”

几人喝的都挺凶，就仿佛要在酒桌上一决高下一般。

“贺朝，你还真是…呵，”雷骏有点儿喝多了，“你他/妈真以为去二中装个学渣就完了?”他狠狠闭了闭眼睛，“这些烂事，你真是……”

方小磊听了，看向贺朝，“朝哥，我说了，这事不怪你。”他的语气没有怨恨，“就算没这事，我也不一定能上得了高中。”他也灌了口酒，“你别纠结着了，也没用了。”

贺朝有点儿喝高了，但仍然憋不住心里的压抑。

心里那件最隐秘的过往，那些最煎熬的愧疚。

都该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