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语希一直怀疑夜灯听见了桓二琴所说的话,毕竟她在他准备动手的前一天就突然逃之夭夭。
是的。
他决定遵从母亲的忠告——
“赫衣。”只有两人的房间里装点着红色的蜡烛,他情不自禁叹了口气。
“喂,希子君,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再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哟。”
“不、这个……倒还早吧……我才十七……”陌语希腾的一下红了脸,赶紧转移话题,“那个,能不能靠近一点?”
夜神赫衣:“什么?你想帮我梳妆?”
“才没有啦!不要乱想!”
经过思辨的他抽出言和。
“赫衣。你是想要先听事情的经过,还是直接与我一战?”
她却笑着摇了摇头。
“不不不,希子君,经过我早就听清了,天日子的听力可不是开玩笑的。既然我明知这一点还要留下来,那只能说明……”
她展开双臂,身姿轻盈而丰满,正如一只鸟。
“尽管来吧。顺便,知道为什么我始终不让你看见我的本体吗?”
——因为“天日子”是海中的鸟类呢。
有翼,但不能飞。
有三足,但跑得也没多快。
要说的话,只有游泳略快一点呢——大概十五秒一百米这样吧。
“就连我自己,也深深厌恶这样的本体——话又说回来,若我是个人,那大概早就被安氏杀了。”
『由于安家整个就是一暴力机构,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优待俘虏的概念,更何况决冉母亲安氏是面派,但是夜神一家基本都是米派』
夜神赫衣如此解释,“所以就有点‘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感觉呢。”
“不……让我来说的话米派面派应该不是很重要吧……”
果然还是不行吗。
陌语希再三下定决心,然而总也没法动手。
——为何?
夜神赫衣轻轻闭眼,“不过,希子君,你的理由似乎不止这一条?”
“……是。对不起。”陌语希叹道,“在那之前,我原本不信一见钟情。”
“是哪位呢?有谁这么幸福?”
“……对不起。”他顿了顿,“那位……”
“莫非是水使妍?”
“不是。”
“白奈梓?慕沢?夜灯?墨夜月?决唯?画夜?桓二琴?禾家二小姐?源研萱?”
“停下啊!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吗!”他几乎是在哭喊,“源道端啊!”
夜神赫衣愣了。
等等。
你等等。
先别就这样杀过来。
我改主意了。
住手。
“住手住手住手啊!那是我!”
“……诶?”
夜神赫衣温柔地捧住他的脸,“就这么幼稚?一定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然、不然呢……”声音渐渐低下去。
夜神赫衣笑了,“我不吃红豆糕。呃不是,豆沙包。”
“然后,我的字是道端。当时只是为了隐瞒身份……被你记住了么。”
“现在,话也说清楚了,你还要杀吗?”
陌语希愣了两秒,然后猛然扑进夜神赫衣怀里。
“什么啊原来是你……”
经过思辨后的决断瞬间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效力。
夜色掩盖之下,那间燃着红烛的屋中,少年压低声音啜泣。
——真是的,为什么是你。
“然后呢?”天真的孩子仰起脸来问道,“言和君怎么决定的?”
年轻的母亲强行把孩子摁进了被窝:“够了,都睡觉了,别太兴奋了。关于最后到底怎么了,版本很多,我最喜欢的一个是他们一起在海上泛舟远去的版本……反正神原是交给决冉了没错。”
孩子不解:“但是我的老师说他们之所以退位是因为淡泊名利、只想还神原一个太平盛世?”
“……或许吧。”
“还有还有,夜灯和三欲君不都是因为事故死了吗?”
“你够了!我记不清了行吧!”年轻的母亲怒了,一把把那可怜的孩子塞进被子的深处,“闭嘴睡觉!”
“啊啦,妾身还是劝夫人不要动怒哟。”罩着面纱的嬷嬷微笑着点亮了小夜灯,“戏行小朋友,你妈妈之行是真的记不清了,这也不能怪她。”
戏行嘀咕着探出头来:“我知道了啦……话说夜嬷嬷你怎么和夜灯一样啊,妾身妾身的。”
嬷嬷的笑容一僵,随即道,“只是口头禅罢了……不妨妾身从今天起就改称老身?顺便,你的父亲大人妄音就快回来了哦,你确定不睡吗?”
“……”
一旁的矮桌上,那个沙漏在烛火的映照中自顾自地反射着冷光。
母子二人入睡之后,夜灯缓缓解下面纱。
“啊啊真是的——这两口子隐姓埋名也埋得太不走心了,连妾身也看不下去了呢。但是,这个故事,倒是浪漫得很啊。”
——今后还请,多多关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