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日子皮笑肉不笑道:“真是的,死了两次的人了,嘴还是这么欠。好了画夜,说正事吧。你应该不只是想来叙旧吧。”
“是的呢——那我就直说了。八百桥的鬼魂现在都很惶恐,想知道为什么吗?”
“那两位在生气。”
陌语希注意到,不是“那位”而是“那两位”。
两位?
如果是“那位”那么肯定是桓有琴。两位……桓世路和桓之音都不太可能,毕竟虽说这俩人都在失踪,但是要是算上桓世路那就必定要加上桓之音,那就是三位了。
二是个奇妙的数字。
“二琴。”脱口而出的名字。
天日子半是惊讶半是赞许地看着陌语希,“是吗,原来你对于灵力的探测已经敏感到这个程度了啊?没错,就是她。记得是你的母亲吧?那就是令堂。”
“不……我是猜的。”他无奈道,“天日子,为什么你提到了对灵力的探测这一点?明明现在的八百桥到处都是诡异的气息啊。”
啪。
一声脆响,最靠近那棵百年槐树的画夜再次死了,化为一串闪着七彩光芒的泡泡消失在天空中。
“真是迟钝啊,吾儿……咦不对,怎么被画夜那家伙传染了。”甜美的声音在林子里回响,桓二琴站在刚刚画夜站过的位置,右手抄着一本春宫图。
粉色的碎花布鞋和荷叶边的裙角都粘着殷红的血迹,她却不在意地把脚往地上碾了碾,动作优雅又有点孩子气,草地上顿时抹开一片惨不忍睹的红:“没发现吗?在这混乱不堪的灵力场里,有一种和你的几乎一模一样。”
几乎一模一样。
陌语希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天日子就已经惊呼出声:“诶?!”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怎么可以!”
“为什么有和希子君一模一样的……过分!”
“不要这么激动嘛,天日子。”桓二琴淡定得几乎不正常,随即转向一旁从看见她开始就在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柏妄言,“话说九供的那孩子,这又是怎么回事?说好的不能说真话呢?难道这么有意思的设定都是在骗人?真令人火大。”
……这倒也是个问题。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明显地感觉到,桓二琴的“真令人火大”并不是针对这件事,甚至或许都没有针对性。
换句话说,这是一种泛泛的愤怒,无差别的狂躁。
现在的桓二琴更像一个发脾气的小孩,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样子。
“……对不起。这个设定从它建立的那一瞬间开始就是假的。或者说根本没有这个禁术……那天我其实是提前在神川埋下了炸弹,所做的不过是按下了起爆开关而已。”
桓二琴笑得骇丽:“真有你的。我该说什么呢?祝你能活过今天吗?呵呵。”
最后那一声轻笑很脆,像是碰一下就会碎掉的样子。她抽出身后的那把长刀,刀刃绯红,看起来就像桓有琴那把斩魂妖刀“渡月”的复刻版。
唯一的区别就是“渡月”的刀刃是黑红而已。
在桓二琴动手之前,一个比她的音色略低、但大体上还是相似的声音从陌语希等人后方传来。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