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所以说……就剩青田了啊？”当所有人聚在一起时，柏妄言为求准确，确认道。
“是的……”陌语希依旧是原来的声音，至于长相，还真看不出来。
脸颊上被大片大片的暗红色飞沫浸染，有些地方已经结成干涸的暗红，乍一看挺吓人，久了也就习惯了。
整整三年没日没夜的作战，也难免嘛。
“好，我先走了。”柏妄言笑笑，转身出门。
黄昏的阳光洒在地上，铺开一片金黄。
空荡荡的街边，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正满面愁容地卖席。
他走过去，原打算看一眼，然而那姑娘却拽住他衣角：“先生，买席吗？”
“哦？”完完全全没想到自己身上也会有“先生”这个称呼，柏妄言笑意渐浓，“大冬天的，谁会买席子啊？”
“家里揭不开锅，战时粮食很贵呐！”
“啊啊……一领多少？”
“三百铜钱。”
“这样啊。”柏妄言依然笑着，“可是你编得这么好，人也好看，我出六百行不行？”
姑娘脸上泛起两朵红云：“这、这怎么……先生……”
他趁机凑近，几乎附在她耳边：“叫‘先生’真的合适吗？嗯？我可比你大不了几岁。”
柏妄言本身就剑眉星目，身高也完全够得上同龄人的平均水平，甚至有所超越。衣冠楚楚，看起来甚有风度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
左侧一条单辫软软垂在肩前，不仅不显得突兀，这样的情景下反而还别增一分特别的意味。
她脸愈发地红了，薄薄的耳朵早就涨成和她那件小棉袄一样的红色。他一声轻笑，伸手撩开姑娘垂落下来的发丝。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死死地掐住柏妄言的手腕。
“三官？”柏妄言猛然直起身来，柏妄解几乎听到了腰椎骨在活动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发出的咔啦咔啦的声音。
一脸严肃地：“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啊？你管得有点宽吧？”柏妄言笑意不减，眼神里却已经带上几分威胁的意味，“丢不丢人我说了算。”
柏妄解嘴角抽了抽，眼角余光却看到刚刚那个姑娘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白皙如玉的颈上赫然是上次柏妄行作为纪念品送给柏妄言的“七—九001”。
她当时怎么说来着？“哥，我真的没想到能有这么古老的一把，你鉴定一下是不是编号刻错了。”
然后就一直没收回去。
“就这样。三官，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没别人了。”
柏妄解惊愕地看着他：“你只是想玩玩？”
“才不是啊。本来还可以作为运动机会的吧。而且我只是想把刚刚学到的东西实践一下。别忘了一系的家业。”
“……”他无言以对，终是拂袖而去。
“留心别被上门寻仇的弄死了。”
“你也是。虽然说是最后一场，但是搞不好过几天我就见不到你了。哎呀，一想还真伤感。”
“见不到了才比较好。”
柏妄言冷冷一笑，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在夕阳下拖着长长的影子。
“最好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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