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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欢披一件元色绉心缎镶三道绣织花边的马甲，流着泪呆呆看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春光。

祖母的声音犹在耳旁：

“你自然是有错的！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的？一个女孩子，万万不能叫自己陷入险境，你全忘了吗？”

“可在母亲那里……”瑞欢分辨，祖母怒目打断：“母亲?!”

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的鄙夷“你的母亲林紫嫣，生下你不过三天，便病入膏肓，撒手人寰！你哪来的母亲？我竟不知你还有个母亲！”

瑞欢想，是了，李氏纵然表面对自己亲热，实际上明里暗里使了多少绊子，如若不是祖母护着，自己早就像梅姨娘生的两个姐姐一样死都不知如何死的了。



又想起出生时那张蜡黄的脸，那温柔的吻落在额头。是啊，祖母的爱，让自己忽略了李氏对着玉珊玉琪的那种关爱的目光，忘记了和父亲也接触甚少。是因为祖母爱的太多太多，以至于忘却了，自己不过是死了娘的小庶女，自己唯一拥有的，不过是早已年迈的祖母。

想着，眼泪扑簌而下，眼泪像个放大镜，放大着自己身上细绫衫袖子上的纹路，可是如今，祖母也没了。

像梦一样，伏在祖母身上，听着祖母衰弱而苍老的声音：“六丫头不怕，樱花开了，祖母就回来了。”

如今，樱又开了。祖母，你怎么还不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