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陆川
年一十有九
沧州城南门草市上的一个普通酒贩
每天都过得很简单
早上天微亮从租住的客栈里挑酒出发,路上随便吃些馍馍拌酒,从北门一路叫卖到南门草市,草市有客栈老板给的摊位,坐在那卖个一下午,估摸着照我的才华和嘴皮一天也能卖上个五六壶好酒,价钱比其他酒贩要贵两文,十二文一壶,但销量实在是与酒的质量成正比。
我卖的酒自己酿,做得好,后劲不大,但回味甘甜,冥冥之中可以品出一股雅意,沧州城内的达官贵人都喜欢来我这儿购置,实在是上乘之酒。
但酿酒方法和寸感也只有我一人掌握,所以就算销量再好,一天也只能拿出个十壶左右的数量来,为此客栈老板再急(老板给我租住的房间年租打了六折,免费给我提供草市上的摊位,他要求我卖的酒钱七三开,他只要我三成的价钱,没办法,谁叫我寄人篱下呢),回头客酒虫再闹,我也只是秉持自己的原则而已。
酿酒归酿酒,我却很是迷恋铸剑师和背刀行侠仗义的侠客,我喜欢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刀光剑影的尽力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不必每天都单调的面对草市的吵闹,不必对自己厌烦的人每天卑躬屈膝。
然而,我却刚好和这些形成了反比,我只会酿酒,身体单薄,甚至打不过客栈老板的外甥,每天循规蹈矩,害怕突如其来的变动,简直不要太差。所以成为侠客是不可能的事,我也羞于在他人面前提起“侠客”二字,而更多的是铸剑师这个行业。尽管我爱侠客胜过铸剑师。
为此,南门草市上的各种商贩们常调侃的把我和云游四方的传奇铸剑师穆勒索云相比较。
黏糖的老何:“小陆川呐,你再一个人卖酒卖上个十年,这单传单干的手艺就可以和穆勒索云相提并论了,哈哈哈”
猪贩陈才说“中原铸剑有索云,沧州酿酒看陆川呐”
我自己知道他们纯粹是拿我寻开心,要知道,草市日复一日的喧嚣在路人眼里是热闹繁华,可在我们这些年年守在市里做买卖的卑贱商贩来说,这里的喧嚣已然失去了初来乍到时的惊奇和美丽,只剩下看不到头内心世界的麻木和吵闹。于是我们总会拼命的汲取生活中的那一点点不寻常来相互调侃玩闹。
而且,这沧州城酿酒第一的位置,我也是不能自称的,我只是个蹲在草市的普通商贩,偶然得到老先生的指教才能酿酒至此的,要说第一,教我酿酒的老先生住的北市的古井酒莊才是沧州第一。老先生耐心给我点拨了一年,箫梁箫大哥带着我在酒坊里学了三个月,我才能掌握这半点诀窍而已。
而且,就算沧州城内的百姓要我安置上这个“第一”的位置,我也是万万不能的。
因为古井酒莊救过我的命,而且还让我重拾起了活下去的信念,他们,对我陆川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