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从容笑道：“既是殿下吩咐的，你照着做便是。好好伺候灵儿。”
飞絮抿唇一笑，竟有些俏皮，“那是自然。二小姐不会嫌弃奴婢吧。”
叶千灵眸光清凌，不冷不热道：“当然不会。”
各自散了后，孟氏回到墨雨阁，杨嬷嬷挥退了丫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不解：“今日之事，老奴听说了，老奴斗胆问一句，这红颜是有些心思不好，为何夫人还留着她？”
“夫人还是偏疼大小姐？”杨嬷嬷毕竟是孟氏的陪嫁，又与孟氏一起长大，知道孟氏不会怪罪，所以想问什么都直接问了。
“清琴，我心里有个猜测。”孟氏垂眸，有些艰难地说出这些话。
杨嬷嬷心下一惊，“夫人，莫非你和老奴想得一样？”
孟氏似乎陷入了悠远的回忆中，她缓缓道：“红颜是当初我为莺儿挑的丫鬟，她很忠心，但似乎有点忠心过了头。”
杨嬷嬷道：“夫人觉得，红颜是被人收买了？”
孟氏目光渐渐犀利起来，“不，红颜可能打从一开始，就是被人安插过来的，是我一时大意，觉得她忠心，就让她服侍莺儿。”
杨嬷嬷大惊：“夫人！此事蹊跷！何人要将红颜安插进来，而且红颜还对大小姐如此忠心？”
孟氏冷冷道：“这侯府何时太平过？今儿看到飞絮，我就想到以往红颜是如何保护莺儿的，又是如何只对莺儿忠心的，我的女儿，好像还要防着我！”
“夫人怀疑大小姐？”杨嬷嬷压低了声音道，“不瞒夫人，老奴看着二小姐那张脸，就像看到了夫人您啊！这事……”
孟氏眼底隐隐有了泪光，她哽咽道：“清琴，你也这么想吗？我曾想到这一层，但不敢往深处想！我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怎么会……”
“夫人，你想想如姨娘是怎么对二小姐的！”杨嬷嬷有些恨恨道，“虽然以前二小姐住的听雨阁，都是如姨娘的人，但老奴还是有法子知道一些内情的，如姨娘对二小姐，根本不像个亲娘！”
“而且，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提防着如姨娘，可她从来没有对大小姐下过手！”杨嬷嬷继续道，“这不像如姨娘的为人！”
孟氏用手帕慢慢擦干脸上的泪痕，这张曾经倾国倾城的脸，已爬上了些许皱纹，此刻看上去，又仿佛苍老了许多。
“清琴，当年我和如氏同一日生下女儿。”孟氏目光幽深道，“但过去了这么久，有些事也很难查得清了。我打算修书一封，请哥哥帮忙。”
“国舅爷总有法子的。”杨嬷嬷点头道，她又有些担忧，“可是，如果二小姐真的……是您的女儿……”
孟氏沉重地合上眼，看着铜镜里自己那张还有几分风韵的脸道：“那我不是个好母亲，不敢要她原谅。我只能尽力补偿她……”说着，她眼底又有了泪意，“她这些年过得太苦，都怪我。”
“夫人，唉――”杨嬷嬷安抚道，“那也是如氏做得太天衣无缝！”
“天衣无缝又如何？”孟氏目光微凉道，“如氏，这些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了她。可她要真做出换女儿的事来，我也该和她算算总账了！”
“夫人早该这样了。”杨嬷嬷问道，“那大小姐怎么办？”
“我养了她十几年，待她不薄。如果她不是如姨娘那一边的，我可以不计较。毕竟，调包之时，她也只是一个婴儿。”
孟氏声音陡然变冷，她随手把玩着一个白玉茶杯，“但是，要是她对我女儿不利，就休怪我不念情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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