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昔然背部没有了知觉。
医院——
“背部…没有知觉…”颜母不太相信医生说的,颜昔然做过检查后确定了背部没有知觉了。
“妈…”颜昔然拉拉颜母的袖子,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关系。“妈…没关系了,反正我还活着就行啊…”
“这孩子…说什么呢?你放心吧,妈会把你照顾好的…”颜母好像在隐瞒什么,颜昔然能感觉出来。“那我爸呢?”颜昔然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颜母顿了一下,“你爸呀…他忙着呢。估计顾不上你,没事,有我在呢,你放心吧!”
果然,颜母很明显在隐瞒什么。一旁的护士小姐看了颜昔然一眼,想开口对颜昔然说什么,但颜昔然摇了摇头。“妈,现在很晚了,你快回去吧,我一个人在医院可以照顾好我自己的。”
颜母叹了口气,“好吧,你在医院好好待着。哦!对了!然然,一个自称是你的同学已经把全部的医药费都交了,他还说这里他应该的。”
“同学?”颜昔然喃喃自语。
“对呀!还是个男生呢!那个男生啊…”颜母在一旁自己说自己的,颜昔然知道是谁了,是他。
“妈,你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嗯,那我走了!”
“好…”
窗外幽幽下起小雪,在夜晚,雪是反光的,所以,颜昔然能看清楚窗外的景。
“应该的是吗?沈俞凌啊…”
颜昔然和沈俞凌的关系彻底冷却。整个冬天,雪一直在下。从颜母回答颜昔然颜父为什么不来经常看她时,颜昔然隐隐约约知道了什么。
李一梦和白译羽陪着颜昔然走过这个对颜昔然来说,过得不怎样的冬天…
颜昔然送走了这个冬天,迎来了春天。
4月。
11日。
颜昔然生日那天。晚上。
“昔然啊…我跟你爸…”颜母不知道怎么给颜昔然解释,手中红红的小册子格外显眼。
“什么时候离的?”颜昔然看着颜母手中的离婚证,心怦怦的跳。
“然然,这件事怪我,如果不是我先跟你妈…”
“够了!我问你…”颜昔然忍不住了,“什么时候离的?”
“我…你,你五岁时。”
“五岁时…那场火灾…火灾发生之前就离了对不对?”颜昔然看着她的父亲,她不相信这个事实,可事实就摆在她面前,让她不得不去相信。
“对…”颜父不敢去看颜昔然的眼睛。颜昔然是她唯一的孩子,颜父和颜母不想骗颜昔然,守了14年的秘密终于被发现了。
“怪不得那场火灾你没有来…”颜昔然想走,却被颜父拉住,“然然,你去哪?”
“我去外面走走,一会就回来…”
颜昔然走了,去了学校的体育馆。
冬天极少下雨的。“老天呀,你这是要干什么啊?不可怜可怜我反倒下了一场雨,呵!”
夜色深沉,大雨放肆倾泻,在一片喧哗的雨声之外,似乎有某种神秘在徘徊。孤身踏入雨中,浓重的湿意瞬间将全身封裹,强劲的雨水捶打着肩,眼里的眼泪和冰冷的雨水混合在一起,仿佛流出的眼泪不是温热的,反倒是冰冷的。
“啊!”颜昔然崩了,崩的彻底。
先是沈俞凌,后是父母离婚。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她!
雨水打在脸上、肩上、手臂上。雨水变得不像雨水,更像是冰锥。每一滴都是刺骨的痛。
颜昔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路走到学校门口。大门没锁,看门的师傅也没在,颜昔然没管太多,就进去了。
体育馆的灯还亮着,不知道是哪个运动健儿在深夜练习。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颜昔然脑袋里回放着十几分钟前的画面。
早就离了…五岁那年就离了…怪不得火灾只有颜母一个人来。
“颜昔然,你哭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颜昔然一跳。“谁?!”颜昔然迅速起身,袖子在脸上随便擦了几下,想要将眼泪擦掉,但她忘了那哭红了的眼睛。
颜昔然环视了一圈,周围没有一个人。
“喂!我在这呢!”
在后面!是从后面发出来的!颜昔然有些慌,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哭的样子。
颜昔然朝着那声音去了。的确有人,是个男的。
看清那个人的脸时,颜昔然愣住了。
“喂!颜昔然,你是不是傻啊?我就在你的后面。”那人说到。
“…”颜昔然一脸嫌弃的看着对面的人。“姓白的,你怎么在这?”
“我白译羽怎么不能在这了?对了颜昔然,你刚哭什么啊?今天是你的生日啊。”白译羽看着颜昔然,看着颜昔然那哭红的眼睛。
“我…没,没什么。只是沙子迷了眼而已。”
“颜昔然,你撒谎前没有打草稿吗?这么扯的理由谁信啊!”
对呀…这个理由太扯了。
雨还在下。体育馆仿佛有隔音效果似的,竟听不出一丝声音来。
颜昔然把全部告诉了白译羽,说着说着就哭了。白译羽很不擅长哄女孩子,只会越哄越糟糕。
也不知道是不是颜昔然很好哄,白译羽只说了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颜昔然就停了下来。
白译羽坐在颜昔然的旁边,颜昔然低着头,白译羽看着体育馆门口放着的一筐篮球。
“白译羽…”
“嗯?”白译羽转过头,看着颜昔然。
“…”白译羽一直看着颜昔然。突然,颜昔然猛的抬头:“白译羽!你没有在骗我吧!”
颜昔然看着白译羽眼睛,像是再找什么。白译羽看着颜昔然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全是泪水。颜昔然的眼睛是深棕色的,仔细看有一点点的蓝色。
颜昔然的眼像极了秋日深处刚下过雨的树林,清澈又神秘。
白译羽迅速将颜昔然的头转过去:“没有!我怎么可能骗你呢。”白译羽的脸微微有些红。
“颜昔然,我送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好吧!”
雨似乎小了点,风也不是那么凛冽。
颜昔然乖乖的座在车子后面,任白译羽骑着车子四处“流浪”。
一个月后,颜父颜母离了婚,颜昔然判给颜母。
“昔然…照顾好你母亲…”这是颜父在走的时候,留给颜昔然最后的话。
紧张的高三生活不知不觉开始了,颜昔然所在的6班又转来一位同学。
她叫沈依。颜昔然看着沈依,她竟和沈俞凌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