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宇文玥正忍耐着胸口处传来的剧痛,眼前昏暗一片,月七的声音忽远忽近,他无法分辨,却又怕月七不知轻重的闯了进来,只得忍痛吊了口气,沉着声音道:
宇文玥“无妨。”
说完,身体便更加虚弱,楚乔架不住他的身体,宇文玥叹了口气,道:
宇文玥“扶我到床上去。”
楚乔将他将他放到榻上之后,看着他一脸苍白,闭目忍痛的样子又有些不忍。
楚乔“自作自受,病成这样还不老实。”
楚乔环顾四周,将一旁的玉盏端了过来用锦帕浸湿了里面的水汽,递给了宇文玥,没好气道:
楚乔“自己擦一下吧。”
楚乔说着却看见宇文玥肩头有血渗出,想起之前追击柳申时的伤口,眉毛不禁紧紧皱起,抬手便要解宇文玥衣襟,被宇文玥一把拦住。
宇文玥“三年不见,你胆子越发的大了!”
楚乔“你闭嘴!”
楚乔解开宇文玥的衣襟,露出再度出血的伤口,伤口已经结痂,却因为之前的打斗再度撕裂,鲜血岑岑流出,片刻间湿了宇文玥大半的衣袖。
楚乔看着心中有略微的疼痛,转头看见床头零星摆着几个药瓶,立刻依次拿了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确认无误后便给宇文玥上药。
在短暂的包扎后,宇文玥已缓过一阵胸口的剧痛,看着一旁因愧疚而不曾离开的楚乔,一双眼睛复杂得很,语气虚弱却坚定。
宇文玥“你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皇上赐你官职摆明了就是牵制燕洵,你若是想活命,就劝燕洵收手吧。”
楚乔“收手?收手就能保全性命么?”
楚乔在一旁冷笑出声。
楚乔“若是什么也不做,你以为我们能活着走出莺歌小院么?”
楚乔“拼一下也许还有生路,若是就这么待着,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楚乔说着,看了一眼宇文玥又道:
楚乔“宇文玥,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几次救我,我承你的情,但,你我不是一路人,我的事你别掺和。”
拿到文书后已是过了晌午,月七送楚乔出了青山院,临走前,楚乔深深地看了眼青山院,策马而去。
转眼蝉鸣已尽,夏已到了尾声,入夜的军营已经有些凉了,楚乔每每夜巡的时候都会穿厚一点的衣服。
楚乔坐在高高的城墙之上,手里握着那把残虹剑,她拔剑而出,冷冽的剑上映着她的脸,三年了,燕洵曾送过她不少好兵器,她自己得的也不在少数,可手里用着的却一直只有残虹,楚乔突然想起了宇文玥,他把这把剑送给自己时曾说过,要自己不要辜负它。
可怎样才算得上不辜负呢?世事无常,她当时接下这把剑时又可曾想过如今的局面,这些年,她用它杀过很多人,大多都是死有余辜的,可是,也有无辜之人......
燕北,燕北,燕洵曾告诉过她,燕北没有奴隶,那里草长莺飞,平等自由,没有门阀,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楚乔将剑入了鞘,遥望着远处苍茫的夜色——
但愿,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三年之期将近,燕洵北归的日子也迫在眉睫,朝中暗流涌动,莺歌小院的守卫变动了许多,楚乔隐隐觉得自己身后的尾巴渐渐多了,而就在这样关键的时刻,骁骑营接到了圣命,大梁太子到访。
骁骑营中帐内,军中挂的上名的人都到齐了,楚乔站在靠后的位置,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们虚与委蛇,抬眼间看到了对面宇文玥姗姗来迟正与一旁的月七说着什么,神色淡漠。
自那日之后,楚乔便鲜少见到他了,每次见到也是在军中,她在箭场教习箭术曾在那高台之上寥寥看过他几面,一如他现在的样子,脸上没什么血色,人也消瘦许多。
那日出来前,她曾问过月七,宇文玥为什么会吐血,月七说是在边塞时的旧伤,她没再过问,心里却有些不安,但细细想来,又觉得自己多事,宇文玥乃大魏将领,谍纸天眼的掌权者,宇文家怎会让他有事呢?
就像她说的,他与她不是一路人,有些时候还是渐行渐远的好......
元彻“既是如此,那明日迎接大梁使臣一事就由我亲自前去。”
元彻说完,有些心虚的看了眼宇文玥,又道:
元彻“楚教头,明日你也一同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