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执的岁月里,我们静等着总以为有人为了自己慌乱了年华,惊扰了岁月,到头来发现只不过是自己在梦境里迟迟不肯醒来。
你相信吗,这一生遇见你,是上辈子我欠你的。是天意吧,让我爱上你,才又让你离我而去。也许轮回里 早已注定,今生就该我换给你,一颗心在风雨里,飘来飘去 都是为你。 能在异国他乡听到张学友的《一路上有你》也算是罕见,让苏熹眼里泛起一层雾珠。
(一)
阿熹喜欢无拘无束,向往三毛的生活,哪怕三毛48岁就离世,至少三毛是嫁给了爱情,活出了自己的人生。
以前阿熹总是利用假期四处旅行,哪怕是在高三的那个寒假,她也没有错过。阿熹姓苏,家里长辈都喜欢叫她熹儿,只有他叫他阿熹,苏家是一个小康家庭,有足够的钱让苏熹下半生衣食无忧,所以苏爸也没有对苏熹有过多的要求,唯一要求苏熹弹吉他。苏妈妈曾是本市著名的吉他手,从小受了妈妈的熏陶,苏熹也格外喜欢吉他,她总觉得在旅行时带上一把吉他显得有格调。还有 这是妈妈生前最喜爱的,她想把它延续下去,带着妈妈的梦想一起远程。
在距高考倒计时还有三十三天时,苏熹的生活被一通电话彻底的改变了。从班主任手中接过手机,电话的另一段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出奇的冷,没有夹杂着一丝温度,苏熹觉得他像极了死神,站在另一段,宣告着她的命运,而她只有铮铮的接受。她大脑一片空白,全是颤抖 也不知道是怎样到达医院了。当手术灯熄灭时,双手紧紧环抱,怯步走向医生。医生承重的声音让苏熹绝望:“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尽快为你父亲安排后事吧!”苏熹这才回过神,她一个人蜷缩在长椅子上,低声的抽泣,但抽噎声去很长。
葬礼上的苏熹穿着孝服伫立的站在灵堂中央,望着父亲的遗像,不带一丝表情。姑姑想
让苏熹和她一起生活,却被苏熹谢绝了,原因很简单“我十八了,可以独立生活了”。姑姑看着这个侄女很心疼。她知道,苏熹是不愿意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遍也没有勉强。
(二)
五六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燥热了,热气在大气中蔓延开来。头顶上笨重的旧风扇发出跨吃垮吃的声响,却没有影响到高三狗的学习,学生都知道现在留下的汗水将来直接决定高考的分数。班主任在窗外徘徊,看见苏熹丝毫没有因为父亲的事情影响,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她一时不知道是该感到欣慰还是心酸了。
操场边的两排白桦长得格外浓密,树梢中透着一股怡香,从窗外望去还能看到树枝在微风中摆荡着它的枝叶,白桦从春到冬四季都在着诙谐的校园中守候着这一代“青春人”。傍晚,西落的太阳斜照在白桦树梢上,突显出宁静的味道。苏熹每当心情不好,都会趁晚自习偷偷溜出教室,在操场坐上一节课,望着远方,感受着白桦的簇拥,一阵阵微分掠过,便会带走一丝烦恼。这一刻,苏熹才会觉得自己还活着,感受微风洗涤着灵魂。她回想起爸爸对她说过的话:“凡是难走的路都是上坡路,只有下坡路才会畅通无阻。”微风中像藏着一把无形的刀,在身体各处划割,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飘散出来,而微风又不断舔舐着伤口,品味着鲜血的味道。
成绩出榜的那天太阳很是毒辣。很早的时候,学校已经人满为患,大多数的同学是由家长陪同去的,家长似乎比学生更加焦急,眼里满是期待。当学校工作人员拿出红榜时,周围的空气都在倒流,呼吸也开始堵塞起来。
苏熹前两天已经陆续接到班主任与几所重点大学的来电。班主任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与省状元相差十七分 省上的第六名,学校第二名。得知这一消息时,她明没有想象那样激动,这是是预期之类的结果了。
(三)
填志愿的那天校长竭尽全力推荐苏熹去清华北大,希望能为母校张脸。连着班主任,学校领导都劝说她不要去北方的那所大学,他们都认为这样做不值当。
苏熹站在那里文丝不动,神色忽离,仿佛这与自己无关。校长急得口干舌燥。苏熹最终还是填报了北方的一所大学,班主任和校领导那群老头都感到惋惜。
苏熹看完红榜并没有着急回家,她先从教学楼再到寝室,还有草地,食堂 都挨个走了个遍。用自己的方式和待了三年的母校告别。她最后走像操场,此时已是傍晚,来来往往的学生有说有笑。她望着这排笔直的白桦树,脑海海中划过这三年的时光,是那样的短暂。此时蒋欣悦和段译一起走了过来。
蒋欣悦拍了拍她的肩膀:“发什么呆呢?”
苏熹讪讪的笑了笑:“欣悦,你说这白桦树会怀念我们吗?”
“熹熹,你不会像范进中举那样,疯了吧!”蒋欣悦打笑着她。
段译看着眼前的两人,仿佛又回到了苏爸还没出事前,尽管每天的学习任务繁重,并不影响在一起相互调侃、打闹。自从苏爸出事后,苏熹整个人都变了,眼神里多了份坚忍。
“我说你们闹完了吗?蒋欣悦,刚才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请我们大状元吃饭吗!也庆祝我们终于解脱,逃离苦海”
“那我们去庆祝呢?”苏熹问。
“旧家”三人异口同声。
随后三人你忘我一眼我望你一眼,笑声回荡在落日下。
苏熹看着他们两满是欣慰,都说毕业是分手季,可他们撒得一手好狗粮。
老板看见他们三人道:“还是老样子吗?”
“嗯,关叔今儿多上点,我们要庆祝”段译对老板说。
老板娘从后厨出来:“我一听声就知道你们仨来了。今儿,你们敞开了吃,姨听说熹儿这回可长脸了,整了个全省第六,姨开心。这顿饭就当我和你叔为你们整的庆功宴好了。”
“关姨,你听我的,还是和往常一样给我打折就行了!”苏熹对老板娘说到。
“好,你们先聊着,姨给你们上菜”老板娘嘴角的笑意连同着眼里也带着微笑。
老板和老板娘都已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孩子在六岁的时候走丢了,至今杳无音信。他们一直坚信能找到自家的儿子一家团圆,到现在也就没有再生了。看着着三个孩子,经常在一起打打闹闹,要是自己孩子还在的话,也如他们一般大了。
苏熹,拍了拍额头:“瞧,这么半天,光顾着高兴,忘了问你们报的那所大学了”
“那个,我爸想让我离家近点,我就报了邻市的A校。其实有时候,看到老蒋头上多出来的几缕白发,我就不想和他对着干了,他也老了,就顺他一次。”蒋欣悦说得跟没事人一样,苏熹和段译都明白她心里的痛。
“段译,我听说你也是报的这所学校,以你的成绩岂不是亏大发了”苏熹扯开话题。
“你还不是一样,校长和学校那帮老头,还有班主任,哪个不是劝你上清华北大,你还不是毅然决然的放弃了那片花海 ,去了北方名不见踪迹的一个小城。”
婉尔,苏熹和段译对视一笑。
青春就是这样,不畏惧前方的恐惧,哪怕明知有一天会遍体鳞伤。
老板娘没过一会儿便将菜上齐了,这次分量尤其的足,蒋欣悦去搬了两张凳子,叫上老板娘一起庆祝。
老板娘拿了两瓶酒过来:“庆祝没酒怎能尽兴呢。你们呢,也毕业了,少喝一点也不碍事的。”老板娘将每人的杯子里参上了酒。
蒋欣悦率先举起酒杯:“来,这杯先敬我们的关姨关叔,感谢您们这几年对我们的关照。”欣悦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苏熹和段译挨个和关姨关叔碰了杯。
关叔说他早戒了,这些年滴酒未沾。他说“他儿子关笃走失那天,正好是礼拜天,他带着儿子和老友喝酒,他们喝得尽兴,就让小孩子自己玩,谁知等他们下了酒桌,怎么也找不到关笃的身影了。”为此成了一块他心病,便从此戒了。
关姨在一旁听着抑制不了的抽噎起来。她说:“我还记得小笃走失那天穿了件天蓝色运动服,那是小笃六岁生日时我带着他去买的,他脚上穿了一双白色网鞋。对了,小笃左额上,就在眉头上方一点点的位置有一到3厘米的疤痕,那是他刚学会走时摔的,但是还缝了六针,但是我还担心会影响孩子的面容呢!”
老板看见老板娘情绪很波动,不想破坏了他们的庆功宴的气氛:“小段、欣悦、熹儿你们先吃着,我先把你们关姨扶回房间休息,她可能有些醉了。”
苏熹望着夫妇俩离开的背影,心里免不了一阵的落幕。
蒋欣悦一杯酒下肚,脸颊已泛起微红。她将酒杯里添满:“着一杯敬我们的大状元。”
段译抢住蒋欣悦的酒杯,蒋欣悦想从段译手中抢回来,抢了半天也没捞着,便急了:“你这是干什么”大声吼向段译。
段译也没好气“喝酒不是你这么个喝法 着哪是喝酒分明是买醉”
“我高兴啊,今天这么高兴的一天,就不该痛快点吗?”
段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蒋欣悦一下子从段译手中将酒杯夺了回来。笑笑对苏熹说:“西西,你随意啊!”又是一杯一饮而尽。
当时《北京青年》热播的时候 ,蒋欣悦、苏熹周末便我在家里看。素颜女神王丽坤饰演的任知了非常矫情的喊着“西西”每次听到这一声“西西”蒋欣悦便会笑个没完没了。然后冲着苏熹“西西,西西的叫个没玩没了”,也非要逼着段译跟着叫西西。这便成了她们一辈子的昵称。
苏熹也想拦着蒋欣悦,可她知道蒋欣悦难得释放一次,便纵容着她。
蒋欣悦打了个嗝。她怔了怔:“没想到酒还真是个好东西,难怪老蒋爱它如命”说着,蒋欣悦不禁笑了起来,那笑声让人心疼。
记忆是个厉害的东西,不能以偏概全,总能点睛之笔。
(四)
高考后的日子总是显得很慵懒,没有了誓死一搏的决心,没有石头压在胸口,这样的惬意的时光让人很沉醉。
阿熹把第一站旅游定在了峨眉。
这是阿熹在爬上金顶想到出自余光中先生的“云拥半岭雪,花吐一溪烟”。
峨眉火车站人流量没有这么繁拥,一出站细雨蒙蒙。峨眉的公交车也有些别具一格,有些娇小可爱的样子。
正逢星期五,公交车上大多是些中学生,穿着校服。整个车厢都是学生打闹,他们大都说些方言,神情上还多有些许幼嫩,都是童真年代。
很久以后的某人问我最怀念的时光,我最怀念的当然是懵懵懂懂的年纪,既懂又不懂,其实是不懂的年纪,和他们一样还有幼嫩的年纪。
一个人旅行是孤单的,也是自由的。
公交车到峨眉山山脚下时太阳都快要落魄了,没有急着赶路。在上脚下慢慢的转了转,找了个小旅店,不是旺季也特别便宜。
向老板娘咨询了上山的路,应该不是这么好走 。老板娘很热情的向我介绍当地的特色,还有小吃。
其实具体的我也没有听特别明白,老板娘的普通话也算川普中较好的,可惜乐山的口音实在太重。之前我听说过四川自贡人说话特别有特点,其实应该说只要是川普我只能听懂一半的一半,抓住关键词就不错了。
闹铃设在了五点,我就应该想到这个时候出门路上就是我一个人承包的感觉。天公不作美,雨一直不断,还好只是毛毛细雨,影响不了阿熹前进的动力。
好在昨晚就买了些干粮,听老板娘的建议,沿途的吃的会很贵。天还没有亮,公路上还有路灯,进入小路好长一段时间只能依靠手机电筒。
虽然阿熹喜欢旅行,可她有些路痴,看地图的也只能马马虎虎连猜带蒙。
阿熹穿在一片林子里有,百度地图指向一个崖口。
屋漏偏逢连夜雨。上面人家的狗肺声不停。阿熹可不想原路返回从新找路,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本来阿熹是穿过泥巴路,一步一个脚印翻过来的。狗不停的叫,原本这家人还打着鼾,现在被狗肺声吵醒,起来打探情况。
“你好,有人吗?”凭阿熹使劲的呼唤,主人不曾回答一句。
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原路返回。阿熹一直在想,万一摔在泥坑上她该怎么继续这一站的旅程。
终于看到一个背着背篓的爷爷,阿熹可激动了。
爷爷说他从山上下来,上面还有积雪。他还告诉我峨眉山有62公里。好在我对62公里没有概念。 在阿熹脑海里只知道今天天黑之前我要徒步登顶,明天一大早看日出。
好心的爷爷把阿熹指向了正轨。
九点钟以后路上的人才多了起来。一路上的遇到的人像是好久未见的老友,看见是她们会会心一笑,相互大气。
一个装备很齐全,年纪相仿的男生提出和阿熹一起组队。阿熹没有拒绝,旅途中没有些杂念,相遇便是缘分。阿熹想。
不得不说一路上有个男生,真的很好。姜桑很绅士,阳光的一个男孩子。
蒋桑是第二次爬峨眉,因为上次没有看日出。一路上我们的小队伍不断壮大、削减、再壮大、削减。从始至终阿熹一直和姜桑一直为伴。
阿熹一路上听着姜桑讲述着他的旅游史。姜桑说峨眉的路况已经算好的,上次他爬华山,路况险峻。
姜桑的讲述得很精彩,帮阿熹也消除了些许疲倦。
队伍里有兄妹组,哥哥陪妹妹来毕业旅游,哥哥有些胖,可人家是strong,不是虚胖。还有毕业三人组,这个组合画风有些奇怪,一个男生特别胖,另一个又特别瘦,反正一胖一瘦都很弱,还是身材匀称那个小伙子健步如飞。另外一个三人组也是学生,这三个男生属于势均力敌型 体力都很不错,每次都是他们在前面,我们在后面听着他们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