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旷地都开满了白色的樱花,那白如同最纯洁的雪。每株樱花都散发着浪漫的星光,那光如最强烈的生命,浪漫的也是伤情的。
樱花林周围有着五颜六色的彩蝶,它们自由地飞翔着,但那双双的眼神中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
前方已无路,后路也已隐去。此时她像被囚禁的鸟,没有出路。倏然那些彩蝶绕着她飞翔,它们兴奋愉快地翩翩起舞,仿佛她就是可以还给它们自由的神主。
安琪儿“又是这个梦。”她有些无奈,这个梦伴随着她长大,夜夜都是,她夜里的世界只有这个孤独的梦。
这里的空气仿佛是停止的,沉闷和哀伤是这里的主题,那些香味和飞翔的蝶儿都是一种勉强的美。不同往日的寂静,此时她眼前的一株樱花飞速地变成红色,只是一瞬间,红色代替了那片纯白,而其它的花仍维持着原样。她满脸惑意。
一阵阵她熟悉的,幽幽的而又充满悲伤的声音从一个无从知晓的国度传来。
“你不认得了么?这就是你自己呀,你变了,你洁白无瑕的心灵出现了污点,而且各式各样的污点还会一直扩散直到占满你的心为止,只是你自己还没意识到你的改变。请你不要恨你父王,他并不是你所见的那个无情无义的帝彻,相反,他有太多感情了,因为有太多情,所以才会变成一个冷酷的人。”声音由悲哀转为悲凉的低泣。
安琪儿“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帮臭老头?”安琪儿带着命令的口气喝道。
“七情六欲中你的怒和恨那么强烈,如果你不学会以平静的心态对待一切,总有一天你会吃亏的,甚至毁灭你的一切。孩子,你的命运即将逆转,快乐与自由即将逝去,请你勇敢面对一切磨难吧!生命本没有永远的安逸和快乐,该来的你就得学会面对,请你耐心等待那未知的命运。”此时半空中悬浮着一张模糊的容颜。那张模糊的轮廓总让她有种亲切感,并透着熟悉的气息,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她的生命里有过这样一张面容。
心不由一动,伸手去触模,却在即将触着时消失了。她感觉自己好像飘起来了,回过神来才发现,那群彩蝶正托着她掠过樱花林。这次她终于知道这里叫什么了。在树林的出口处,她看见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圣心禁地”。
为什么没有一个能没有和他扯上关系的地方?她原以为来到凡界一切可以重新来过,可是现在连她的梦都不放过她。究竟要她怎么样才可以完全和他没关系?她和帝彻已经断交了血统关系,可是,为什么命运还是不放过她?她不懂,不懂为何要苦苦折磨她。
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
安琪儿“哎哟,没长眼睛呀?”
推开房门才跨出两步就撞上一堵肉墙,害得她又倒退回原地。
初晨倚在房门口,双手环绕胸,摆着一张臭脸,一双冰眼直盯着她。
安琪儿“干嘛,想偷窥呀,没教养的色魔。”安琪儿懒洋洋地没好气喝道。
说真的,与他站在一起她总有点自卑。一个一米六五的女孩站在一米八的男孩面前总有一种被人欺压的感觉。
“还没死。”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安琪儿“还没呢。”话一出口她才回过神来,睁大蓝眸恨不得将他瞪死。他说、他说她还没死,这么说来他——
安琪儿“要姑奶奶死那也得你这只臭冰虫先死了再说。对了,你这该死的冰虫昨晚不是没有回来吗?说,是不是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她步步逼进,她就不信凭她一流的口才会整不倒一只臭冰虫。
她发怒,他竟有一股欲笑的冲动。
“如果你不是天生的弱智儿,应该没忘记昨天干的好事吧?”初晨恨恨地,冷冷地看着她。避开她那“主与仆“的无聊话题。这是他的地盘,从前是,现在有了她也一样是他的地盘,他的生活绝不会因为她而改变。
安琪儿“姑奶奶当然没忘记了。哎,是不是觉得昨天那个造型很吸引人所以今天一大早就登门口拜访为的就是让姑奶奶给你装扮?哈哈,没问题,老娘保证今天一定把你弄得更漂亮。”她贼贼地笑,不怀好意的眼珠在不停地碌碌转动着。
“很有趣。”冰冷的语气微软了下,浓眉拧成一团,额头冒青筋,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动着。
安琪儿“对呀,的确很有趣,你不知道你昨天那副人妖的样子真是太搞笑了。哈哈哈,没想到你扮女人的样子那么丑。哇哈哈哈!”安琪儿笑着自顾自说,没发现眼前的冰人已变成了火人。她那副“奸计得逞”的样子给人唯一的冲动就是——
初晨出其不意地出手掐住她细嫩的玉脖。
安琪儿“咳咳,放、放、放开姑奶奶,臭了亿万年的冰虫,快放了老娘,不、不然有你好受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最后变得嘶哑。
“不是说很有趣吗,怎么才一下子就受不了啦。”初晨邪邪阴笑着。就像是一个恶魔看着快死在自己手中的一只蚂蚁一样,冰冷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那是对死亡的迷恋。
安琪儿“放开姑、姑奶奶。”安琪儿双手拼命往他胸打“拜托,可不可以换点新鲜的台词呀,整天‘姑奶奶’‘老娘’叫个不停你不怕把自己叫老,我们这些听众还怕耳朵起茧子咧。”
安琪儿“再不放开,你就死定了。”双眼凶光涌现。她的威胁对他起不了丝毫作用。
“都死定了还这么凶,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对于她的倔强初晨甚是不满,不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安琪儿的脸变得更为苍白,呼吸也是断断续续的。坦白说,他想要的只是她的求饶,而不是她这到死还不忘给别人威胁的反应。死到临头了还不肯低头,真不愧是世上所有母夜叉的头头。
安琪儿凭着求生的意识,艰难地深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初晨胯下的致命处狠狠踢去。
一阵要命的楚痛由胯下蔓延到全身的每一根神经。
“你,你该死的。”看着她没有生气却又得意的眼,他有一股杀人的冲动,但全身的痛让他散失了所有的力气。他手无力松开,连腰也弯下,必竟只要是男人都会受不了这致命的一脚。
“该死的臭冰虫,姑奶奶早说过你会死得很难看的。”说着还很不近人情地在他背上捶了几拳。刚从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回来的她,没发现初晨的苦衷。
安琪儿“呵,倒蛮会装的,不过才一脚而已,下次再敢起杀生念头那就不是一脚的问题了,而是——”她嚣张地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的眼睛看着她的眼。初晨恨恨的冰冷的目光刺进她的眼,他的眉拧成一团,牙齿咬得吱吱响。一个拳击声响起,待她拿开双拳时他已成了“红鼻子先生”了。
安琪儿“一拳一脚都受不了也太丢人了。”她无视他的痛苦,只想发泄自己的愤怒。
“母夜叉,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中。”他艰难地说道。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生出这种该死的母夜叉,如果他知道是谁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安琪儿“老娘等着。哈哈哈——”安琪儿潇洒走出门去,还一边背向着他挥手,狂妄的笑声却久久不去。
初晨再也忍不住倒在地上。
该死的母夜叉,他初晨到底欠她什么了?她怎么可以这样整他!什么地方不好踢偏偏往男人最要命的地方一脚踢,他发誓绝对要她死得很难看。
一阵脚步声勿勿传来,然后是那个该死的身影现出。
安琪儿“对了,今天的地扫得十分干净,家具也很整洁,要继续努力哟!可怜的小仆人。对了,那个什么冰、冰箱里的食物也光光了,要尽快给老娘填满了。”安琪儿笑得天真无比,然后再次消失在他面前。
“该死的。”初晨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发泄他的恨。
“母夜叉,我初晨不是那么好惹的,我会让你冰冻而死,而且死相一定会是千百万年来最难看的。”初晨咬牙发誓。全身痛得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