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老夫人又坐了一会儿,考虑到大女儿是孕妇不能久坐,便准备告辞:“陪我坐了这么久,你应该也累了,我也该回府了,你好生养胎,我改天再来看你。”
富察氏难得和家人一聚,心下很是开心,一时间竟忘了疲累,听自家额娘这么说,方才感觉到确实有点累了。
富察氏那额娘你一定要常常进宫来探望我。
“好。”
一边的小富察氏开口笑道:“额娘,你难得进宫一次,不要急着离开嘛,要不要到我的住处看看?”
富察老夫人有些为难:“那里是和惠公主的寝宫,我不好擅自出入吧?要不下次再说?”
小富察氏笑道:“额娘你不用担心,公主平时很平易近人的,没那么多规矩。”
富察老夫人看着小女儿一脸无语,很想问小女儿一句,当初是谁死活不肯进宫来着?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就完全变了个态度。
虽然上次回家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小女儿对做和惠公主伴读这件事态度上的变化,但是未经公主同意,就带着她进公主寝宫,这也太大胆了点儿。
“额娘你那是什么眼神,公主之前放我回来见额娘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了,想请额娘到我在宫中的住所看看的事,公主不假思索就应允了。”
富察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原来事先经过公主同意了啊,那还好她们不算失礼。
富察氏在一边儿笑道
富察氏额娘你不用担忧,和惠如今已经长大了,性格并不像以前那么任性,平常和小妹相处也十分融洽,和我们这边儿也来往密切。她既然事先应允了,你就跟着妹妹过去看看吧,她在宫里没少念叨家里人,
小富察氏对着自家姐姐做了个鬼脸:“姐姐你太坏了,说得我跟个小孩子似的。”
富察老夫人没好气的点了点小女儿的额头,笑骂道:“你呀就是个小孩子心性。”
“额娘!”
母女俩告别了富察氏,转头向着和惠居住的西三所而来。
“你在宫中居住的还习惯吗?”
“挺好的,公主对我也很照顾,就是有点想额娘。”
“如今你姐姐也嫁到宫里。你们平常见面,总比以前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家里,见面要方便的多了,住的地方也近,彼此之间也有个照应。”
“但是毕竟那是四阿哥的寝宫,我不好常去打扰,以免彼此不便。姐姐如今又怀了身孕,我哪里好老是麻烦她。”
说话间已经到了西三所。
进了屋子,只见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
烟霞闲骨格 泉石野生涯
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这哪里是公主的闺房,都快赶上一个哥儿的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