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tto

和陈杏刚认识时我十九岁，惨白着一张脸就出现在她眼前。她说我像钢琴键，可以理解为黑白脸随意切换的极端分子，也可以理解为键得高级。我想说去死吧你，后来发现确实如此。陈杏在概括这块永远精准，我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某天她告诉我有个概括不了的人。

此人我想不起名字，一张脸也时常惨白，拖沓脚步路过我们时像飘过一只遗落的鬼魂。我怀疑她喝了酒或者血液长满倒刺，否则也不能够每走一步都费劲得让我倒吸一口凉。我看了一眼就叹，这不挺好概括的。陈杏却执意让我等着瞧。老实说她拉长尾音反驳“根本不——！”的那几秒我就察觉到完蛋，不过那又怎么样呢。陈杏某天也会成为钢琴键，会在某个音节反复栽跟头，这一切都将会发生得自然而然。

不过我确实想不到我们日后会分开，也不会想到她那么来势汹汹又那么横冲直撞，以至于把我的头骨撞出条缝，竟然研究起爱来。陈杏说她要爱，为此不惜放弃游离人群外。这场面让我想起蒋凛，想起她的眼泪也常变成扎痛我的锐钉，想起她临走时裤脚卷起的风如今还不曾停息。于是我搞不明白，以沉默作答。

时间有时候挺神奇，拖到现在我指定大骂：你他/妈就去吧，最好把别人当金佛一样贡着爱，去自我感动，去无端献祭，看得到的到底是庇佑还是唾沫。事实证明陈杏确实头破血流，不过我已厌倦跟在她后面没完没了地铺陈，只听说最后此鬼魂也被成功概括，即全文最开始：概括不了的人。显而易见的答案，陈杏却花很多时间尝试推翻，确实蠢得我不忍心回头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