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安澜如此粗劣的手法,想必只是一般的山贼造成的。
日向安澜不过,这也太残暴了些,每个人都是被乱刀砍死的……鼬,你觉得呢?
在九贞夫人与水之国的亲人别离后踏入回程的第三天,已经离鬼之国越来越近,探路的忍者发现了一批倒在路中间的死者。
契跳下马车,他的目光并未在死者身上,他目光凝重地看着鬼之国的那片天空。即便没有站在高处,那股浓烈的邪气在鬼之国上空形成的气旋依旧无法忽视。
宇智波鼬看着多数死者因惊恐无法闭合的双目和向前栽倒的姿势,语气有些沉重道:
宇智波鼬恐怕,到这里,已经进了感染的范围了。
日向安澜真是可怕啊……
日向安澜感叹了一句这种惨像,他也曾去过疫病横行的地方,这种理智崩坏同类相残的现象无疑是最可怕的,他看了身后的车队一眼:
日向安澜总之,先清理出道路吧。
契跳下马车,他的目光并未专注在死者身上,此刻神色凝重地看着鬼之国的那片天空。即便没有站在高处,那股浓烈的邪气在鬼之国上空形成的压抑气旋依旧无法忽视。
这些,没有修习过精神力的人是无法看见的。也庆幸,他们看不见。
森岛智子这简直就是灾难。
智子掀开车帘坐下,她也看着那片天空,很是震惊。身侧的盲僧什么也看不见,但他已经感受到了空气里的沉重:
老僧药物已经完成了吗?
森岛智子都完成了,可那鬼之国现在只怕已经是一座无人的国度,我们做的这些,真能派上用场吗?
离开水之国之前,雇佣的运送药草的人便都被解雇了,有犬冢薇的加入,药丸的制造相当快,刚刚那一刻,便是最后一颗药丸完成的时刻。
老僧如果不是突然爆发的邪气,能成功逃离的人数便不会少。
智子看向契,朝他递过去一个水壶:
森岛智子你不去看看吗?前面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宇智波契只怕越往前走,还会看到更多。
契接过水壶打开,苦涩的药味直冲鼻腔,他习惯性地皱了下眉,转过身尝试般地抿了一口,让舌头发麻的苦味让他默了一下,才接着道:
宇智波契犬冢呢?怎么不出来透透气?
森岛智子她那只忍犬因为嗅觉太灵敏受到药味的冲击,还处在眩晕状态没适应过来呢,她正在照顾。
智子有些好笑道:
森岛智子马车里的药味儿太重,人的鼻子都一时无法忍受。不过,真要入城吗?
她语气一转,意有所指地瞄了眼对异状无所知的其他人。
宇智波契青会指出正确的路。
智子看向歇在他肩头的鸟儿,语气很有深意道:
森岛智子是吗?你心里有数就好,毕竟我只相信你。
日向安澜道路已经清理好了,可以继续前进。
日向安澜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青极有灵性地继续飞起带路,速度竟能与马车持平。
再往前,便是雾瘴弥漫的山林,寂静得叫人发慌。犬冢薇带着小助走在队伍一侧,鼬在另一侧,日向安澜坐在九贞夫人的车顶上打开白眼随时侦查四周的状况。
契没有回到智子所在的马车,他替代了为九贞夫人驾车的车夫。紫苑不知何时也出来了,坐在他的身侧。
假契外面很危险,请回到车里去,不要给我添麻烦。
契驱着车,紫苑眼中的他此刻是没有表情的,目光直视前方,语气显得有些冷淡,与平常所见简直不是同一人。
紫苑抿了抿唇,纠结地看着他:
日向紫苑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所看到的东西……
契转过头看她,刚刚冷硬的神情似乎是错觉,紫苑眨了眨眼,错开目光。他发觉紫苑的眼角微红,身体在微微颤抖,不由得语气轻缓:
宇智波契很害怕吗?如果不想独自承担恐惧,可以分享给我。
日向紫苑大概是我真的相信了吧,因为斋藤大叔还活着。那么,把我看到的告诉你,命运就会改变的对吗?
她急于求证似的问契,像是溺水之人在试图拼命抓住什么,哪怕是无法解除险境的稻草。事实上,她也抓住了契,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关注着他的反应。
这样的声音在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迷雾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除了车队里投在这里的视线,更多的被注视的感觉从迷雾里的四面八方不断涌来,周围压抑的让人呼吸都忍不住要摒弃。
假契改变命运是无法做到的,你真的相信,斋藤的命运已经被扭转了吗?
日向紫苑不……
紫苑的身体抖了一下,事实上,刚刚的话只有她一个人听到了,如同心声,她不由得捂住耳朵,抖得越发厉害。
宇智波契这里很不对劲儿。
契注意到紫苑越发不可控的异状,干脆用指尖凝聚的灵力将紫苑眉心混乱的精神打散,小姑娘昏睡过去,眼角还有湿意,被他抱进马车。
再出来时,青从迷雾里重新飞回他的肩膀,队伍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四周诡异的雾气翻搅着,其余人全部陷入昏睡,契和肩头的青对视一眼。
时机到了。这是汐要传达给他的事情。在这之后,契闭上眼睛,倒入迷雾中……
……
哒哒……
汐契,伊特利小鬼把他们扔去了一千六百年前,阴阳师还存在的那个时代,你快用勾玉过去。
汐的声音就在耳侧,契顺着黑暗里唯一的蓝色灵力河流往前走,又想起小姑娘的眼泪,能让人害怕的无非就是珍视之物失去或者即将失去之时,他心中已有了些预感:
宇智波契汐,弥勒巫女还好吗?
汐……还真是敏锐呢,契。事实上,在黄泉之门打开的那一刻,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汐我们的出现,只是加快她接近宿命的步伐而已。
汐的声音有些低沉:
汐身为鬼之国的巫女一脉,这就是她们无法逃离的命运。
汐所以,命运石城才会出手帮忙。
因此,紫苑身上的巫女之力才会在近期觉醒得这么厉害,只是因为,上一任巫女即将死亡。长达千年的命运,终于要落到年幼的巫女头上了,在失去至亲的时刻。
契微微垂下头:
宇智波契我能做些什么……
汐你帮不了她的。
汐似乎叹息了一声:
汐你自己尚且深陷漩涡之中难以脱离。
汐好了,要到了,我在未来等你。
汐的声音逐渐远去,契的眼前,黑暗被一片刺眼的白光驱散。现实中,他伸手挡住了刺目的阳光,慢慢睁眼,入目的是一只稚嫩的手掌,呆了片刻,他从树干上坐起。
熟悉的黑色衣物,水蓝色的勾玉在手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他跳下树干,不远处,那熟悉的三人一犬还躺在地上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契慢慢走了过去,他在思考,交错时空的过去之旅,要如何开场才能让人产生与急于抹消时空悖论规则抗衡的本能。
毕竟,如果他们对此地的经历不够印象深刻,那回去未来这段记忆将会更快流失,且再无法唤醒。在这趟旅行的终点到来之前,他能做的,是竭尽所能,让他们在这时代得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