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时节的水之国,山林里蛇虫鼠蚁之类虽不算猖獗,但也不可小觑。
在进入山林后,最奇怪的一点莫过于,一路上遇到的蛇是越来越多了。在九贞夫人的马车上撒下足量的驱虫粉后,剩下的粉末分给了普通人,所有人都小心戒备着。
契看着斋藤再次出手将一条自矮木垂落的黑蛇利落地斩首,刃上滴血未沾,仅有一滴黑血落在他左手背处。
出手快,准,狠。的确是强大的武者具备的素质,右侧的久田已经起哄地在拍手叫好了。
被人恭维的武士微抬下巴,看向契目光已经略带挑衅。向强者提出挑战,这是好胜些的武士或忍者都喜欢做的,可惜契不是。
他笑得和善,地上还在扭动的蛇尸似乎有些不妥,看似纯黑的蛇尾部有些不同。但他也跟着久田拍起手来,完全不准备接受斋藤的挑衅。
对方嘴角下撇,不再看他。大概是那天那句话导致的吧,他与斋藤第一次会面时他作为提醒的最后一句话:
宇智波契小心蛇。
八成被看重尊严的武士当成了挑衅。
一道黑影迅速从沾着黑色蛇血的树干处朝这边攻过来,张开的嘴巴里尖锐的毒牙对准了斋藤的脖子。没人看清契如何出手,只一转眼,小指粗的黑蛇七寸便被他捏在指间。
挣扎扭动的小蛇被拿到眼前细看,他这才发觉这黑蛇的尾部有一圈极浅的金线。
这发现让他瞳孔微缩,有些意外。为什么会遇到这种蛇?这种叫做金线子母蛇的物种不是在第二次忍界大战时便宣称灭绝了吗?
这种蛇绝不会被人工饲养!也许是那异界的黄泉搞的鬼。汐的来信里也提过,黄泉里全是变异的无魂死物。
他毫不犹豫地捏断了蛇的头骨扔到地上,那小蛇却如同不会死一般还在挣扎,与失去蛇头的大蛇扭到一起,化为黑色的蛇血进入大蛇体内,大蛇的头颅在肉眼可见地重新生长。
多半是黄泉造物了,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后,契再次出手,这次用的是超于查克拉之外的精神力(即汐口中的灵力),大蛇痛苦地挣扎着,最终化作黑色的泥土。
契随手烧了黑蛇剩余的血迹,看向表情怔愣的斋藤。他不太清楚,对于这个武士而言持刀的手臂分量几何,些微的愧疚感与熟悉的被掌控的恐惧让他忍不住想要试探点什么。
耳边几乎都能听到周遭越发清晰的成群的爬行动物的迤行声响,他开口,再一次触碰命运的底线:
宇智波契必须在一刻之内做选择了。这种蛇是金线子母蛇,是黄泉的使者。
宇智波契被它咬中会死,若是沾上母蛇的血,则会遭到所有蛇的报复。
宇智波契你现在,要么斩断沾血的那只手臂,或者选择死亡。
斋藤信你是认真的吗?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斋藤脸色惨白,猛地看向左手背,上面的血迹已经消失不见了!是渗入体内了吗?可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是要怎么选啊?!
宇智波契它们已经来了。
契面无表情地陈诉着事实,增加着此刻身处命运漩涡中心之人的压力:
宇智波契沾上它的血,无论你在哪里,所有的蛇都会到你所在之处将你淹没。钻入你的身体,吞噬你的血肉,连骸骨都不剩下。
久田不要再说了,光想想就很可怕!
久田打了个寒颤,着急地看着斋藤:
久田大哥,没有手臂也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契将手中的苦无掷出,一支苦无在空中前进时便分散出无数的分身,准确地命中最早到达这里的蛇群:
宇智波契一刻之后,我不会再出手,我会直接带其他人离开。
斋藤信那我一个人离开……
斋藤的眼中一点光都没有,他似乎打算独自离开不连累队伍,但被久田拽住了。
久田不可以!大哥,再考虑一下,你真的打算要一个人去送死吗?
久田如果真的决定要走的话,我一定会跟去的!不然,我没有办法向姐姐交代!
契同时抓住斋藤的另一边肩膀:
宇智波契一刻之内,不需要离开,有我在。
这种说法算得上是自傲了,在场之人却无人反驳。他在逼迫斋藤,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陷入绝望的武士的表情变化,在看见他黯淡的双目中尤有一丝光亮时。他已经清楚,斋藤会怎么选。
武士郑重地垂下头,朝向契:
斋藤信请帮我,斩下左臂!
宇智波契我想再多言一句,你会因此而失去身为武士的信仰吗?
斋藤信救助他人,并非只能依靠武力!
斋藤信即便失去左臂,也还有我的右臂在,身为武士的责任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
宇智波契真是有力的回答啊,可惜……
契接过他递过来的刀,蓦然笑了笑,一刀划下。下意识闭上眼睛的斋藤只觉得左臂一凉一麻,却并非手臂脱离的剧痛感。
他睁开眼,看见被插回鞘里的佩刀,对面年轻的忍者正将他原本左臂的衣物按在他左手的伤口处汲取着新鲜的血液,他犹豫地开口:
斋藤信不是……
年轻的忍者嘴角微勾,还算柔和的笑意在斋藤眼里此刻化作了顽劣:
宇智波契突然想起,我似乎会布置些简单的结界。
宇智波契那滴血,已经扩散到你的全身,光斩下手臂是无济于事的。
宇智波契所以,在见到那位医师之前,就劳烦你待在结界里了。
斋藤信哈?
契拍了拍斋藤的肩膀,甩手就把人丢进了被关押刺杀者的囚车里,然后将沾血的衣物缠在一块木头上变作斋藤手臂的样子扔出很远。
久田全程看着契的操作,显然觉察到了这位强大的忍者的恶趣味。什么叫突然想起啊,分明就是故意整人的吧!还把大哥扔进那种地方!
不过,大哥的觉悟果然很强呢。他完全忽略了斋藤此刻身处结界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周围全是敌人视线的可怕现状。
要是这些忍者蓄谋拿他当人质企图伤害九贞殿下怎么办?斋藤缩在角落里,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蛇群很快调转了方向,契回头,马车掀开的一角处,小姑娘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动了动嘴。时间还没到,他读出了紫苑未说出声的话。
……
木叶,接下委托的临时队伍由日向安澜主队带领,三人离开火影办公室时天才刚亮。
在火影楼下,日向安澜表情严肃地开口:
日向安澜三代大人将事情全权交给我们。
日向安澜这次鬼之国一行会花费很长时间,希望两位在出发前已经做好准备。
他看向鼬,因为契的原因,他对这个沉默的后辈的印象很深,也下意识地想要照顾一点:
日向安澜宇智波鼬,你没问题吗?
宇智波鼬已经安排妥当了。
日向安澜犬冢队员,你呢?
犬冢薇我和小助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她拍了拍已经比成人还要强壮的小助的头,对方严肃地应了一声。
日向安澜那么,我们就出发吧。
日向安澜那边的战况已经在胶着阶段,村子派出我们三个上忍就能说明问题,详细的情况我会在路上说明。
火影办公室里,三代注视着他们离开:
猿飞日斩这些孩子都很优秀。
一旁的鹿久开口:
奈良鹿久在他的同梯里,天才很多,但都被他的光芒遮掩住了。
猿飞日斩现在,就是小辈们重新绽放光芒的时刻。
猿飞日斩木叶,可不是只有契一个天才啊。